闻简单询问了两个儿子这两个月来的功课,一家人便坐下来吃饭。本着食不言寝不语的原则,饭桌上静悄悄的,只是人人脸上都带着一阵洋洋的喜气。
妍玉吃了一点便放下筷子告退了,今天的晚宴是她翻盘的好机会,可是也急不得,父亲不傻,有时候表现得太明显反而招人怀疑。
果然,晚间上官砚闻便亲自来到了姐妹两个所住的偏房,相比大堂里的热闹,偏方的阴冷简陋更显得萧条。昏暗的一豆烛光下,脸色苍白的紫玉双目紧闭躺在床上,身上的被子单薄冰冷。妍玉就在那只恍恍惚惚的烛光下补披风上的小洞,侧脸的线条柔和脆弱,令人心疼。
上官砚闻跨入房间的瞬间,感觉比外面还冷,见碳火盆差不多只剩下灰了,又是心疼又是恼怒:“孟寻芳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我出去这么一段时日竟然把你们打发到这里来!她倒是放肆,你们明儿个就搬回东厢房去。”
“父亲,别这样,您一回来就这般动作,别人会以为二娘刻薄的。”妍玉起身给上官砚闻奉上茶,又拧了一块巾布放在妹妹的额头上,“内宅本就是敏感的地方,万一被别有用心的人听了去可就不好了。”
“是啊父亲,不要因为我们坏了二娘的名声。”紫玉恰好悠悠转醒,美目中带着淡淡的水汽,显得楚楚可怜。
见女儿如此心细懂事,上官砚闻心头感慨万千。曾经和妍玉她娘绿昇的种种又浮现在眼前,新婚时也曾有过那么一段如胶似漆,及后来自己发现她城府颇深,才娶了后来这几房小妾,两个人的心也越来越远。
妍玉和紫玉的出生一度缓和了两个人的关系,然而裂缝已经产生,只能越来越大。两个孩子长得几乎一样,只是妍玉健康些,而紫玉比较虚弱。因为是嫡长女,无论哪一个都是自己的心头肉,当真是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如今自己的掌上明珠大冬天把手伸进冰凉的水盆里,因为怕凉而皱着眉头的样子让他心头一颤。
上官砚闻忍不住拍桌子:“哎,你们姊妹两个受苦了,我且让库房加些炭火来。”
“多谢父亲。”妍玉露出欣喜的笑容,青春洋溢的笑脸令整个房间都温暖了一些。
他四下打量了这个简陋的偏房,连个伺候的丫头都没有,于是问道:“春娇呢?”春娇就是以前伺候妍玉的小丫头。
妍玉支支吾吾犹豫了一会才道:“……春娇已经不在这边了。”
“堂堂太守家的大小姐,竟然连个使唤的仆人都没有,传出去还不叫人笑掉大牙!”他的眉毛几乎倒立起来,细长的眼睛都快瞪圆了,刚刚熄灭的火气噌噌又升上来。
妍玉赶忙劝阻:“还请父亲不要生气,身体要紧啊。”
紫玉也挣扎着要起来。
他只得安抚两个女儿:“罢了,我亲自去。你在这等着,我到要看看,她是怎么个嚣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