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出了桩大事,承恩侯于飞鸿以权谋私,欺上瞒下,犯下诸多罪责,被下了大狱。王侯将相一夜之间沦为阶下囚,个中门道则需要各家自行去猜测了。
这是说来也巧,承恩侯有个侄子在山西老家为祸一方,欺男霸女,为了把一个姑娘弄成第十八房小妾杀了人全家,就剩下一个瞎了一只眼的老农几番周折告到京城。承恩侯之前仗着自己的权势把事情压了下去,结果却被大理寺卿崔莱知道了。
天枢阁手段了得,被拦在城门外的老农,不知怎么的就跪在了催府门外,一份盖了血手印的百人血书几经周折,最后落到了大理寺卿崔莱的手中。
崔莱此人,天生一股子牛脾气,天王老子在他眼里一样都得受刑,先帝在位之时他就曾因为皇子谋私案在金銮殿上和先帝吵得不可开交,最终痛打当时的大皇子三十大板。这封血书到了崔莱手中,很快便被呈上了当今天子的案头。
是夜,穆麟渊看到这封血书,年轻俊美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笑容。这位年纪轻轻便君临天下的帝王像是只刚刚成年的猛虎,即便只是懒洋洋的打个哈欠,也会叫下面的人胆战心惊。
他已经看了半个时辰了,垂下的眼帘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但他身上那股逼人的气势让他不怒自威,叫人不禁怀疑那份奏折上到底写了什么。烛火被窗外吹来的一丝风吹得恍恍惚惚,小太监赶忙拿了灯罩子去遮,不敢叫着一丝跳动的火光打扰了皇帝。
“皇上,茶来了。”大太监周福将新沏的热茶摆上龙案,小心翼翼的垂手站到一旁,本来闭眼沉思的皇帝突然起身,将手中的奏折扔在了案子上。
“皇上?”周福伺候穆麟渊算起来也有十年了,却还是摸不准这位陛下的脾气,只能小心应对。
“朕有事,你们不用跟着。”穆麟渊一甩衣袖,大步走了出去。
“诺。”小太监们互相使了个眼色,都晓得皇上这是要出宫了。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皇帝便会隔三差五的出宫,时不时地找不到人,也不晓得干什么去了。若是太后问起,直说皇上体察民情,换成其他妃嫔大臣,直接一句皇上正在批阅奏章暂不召见打发了。
自古皇室,多的是不能为外人道的秘辛,只要还想要脖子上的这颗脑袋,就得学会管住自己的嘴。周福算是看着皇帝长大的,他能服侍到现在,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心里有谱,当下指挥着一众太监各干各的去了。
且说穆麟渊想拿于飞鸿开刀已不是一日两日,只是在这朝堂之上,就算他贵为天子也不能为所欲为,他受摄政王掣肘十多年,耐力好的惊人,只是表面的风平浪静之下,獠牙已经蠢蠢欲动,只等着时机咬断敌人的咽喉。
年轻的帝王大步行至御书房门口,身上的龙袍在微弱的月光下反射出柔和的光芒,这是今春从苏杭进宫的软云罗制成的,宫中品级高的妃嫔偶尔会得上一匹,不时拿出来炫耀。不过对于皇帝来说,他已经不需要靠一件衣裳来彰显自己的身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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