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渐近,逐渐渗透他的生活,让自己对于孟凌川来说变成很重要的习惯。
目前还不是表露出他目的的时机,忍耐为上。
此时已近黄昏,走在路上影子被拉得很长,王府前后门离得极远,回去的时候须从元王府门前走过,天色渐沉,因为怕路上碰到什么麻烦,他只顾走路,并未注意周围。
一面带白色面纱的公子望着他离开的背影,许久才回头,“这便是在郡王院子里待了一天的女人?”
他身后的小男侍道,“听下人们说,就是他,据说,郡王对他还很客气,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绿腰,你说,有这么光明正大偷/情的吗?”公子悠悠道。
被叫做绿腰的男侍小心地抬眼看了一眼面前背着身的公子,“公子说有,那便是有,即便真的没有,多说几遍,不就有了吗?”
那公子散了眉心的褶皱,笑了起来,“你说的正是,左右再过不到一月我就要嫁出去了,这个,就当作我最后留给我那好二弟的礼物吧,虽然他不认我做哥哥,可我这个哥哥,做的还算称职,你说是吧?”
“公子说的是。”男侍点头。
“咱们也回去吧!”
“是。”
回到家里,就见君颜正有些担心看着他,“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有事耽搁了。”殷羡轻松地将话题揭了过去。
“你自己休息,我去下点面。”说完转身就去了厨房,本以为他该乖乖休息了,谁知等他吃了饭洗漱完回到房间的时候,却见他还站在门口,时不时跺跺脚,一双手却穿在宽大的袖子里,有些鼓鼓囊囊的。
“你怎么在这儿门口?嫌热?”
也是听惯了他微讽的话,君颜并没有生气,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从袖摆里掏出一件挺厚实的东西,看样子是冬衣,“我……我闲来无事做的,正好冬日也来了,这衣服你也用得上,尺寸应该是对的,你……你要不要试试?”
殷羡接了过来,“谢谢,麻烦你了。”虽然不太待见这些人,可对别人的好意他还是知道感谢的。
君颜见他收了,也很是开心,紧绷着的心也放松了下来。
“没关系,反正我有的是时间,这样的衣服摸一天不到就能做好,手工也算不上精细,就是结实,不易弄破,雯娘,你……”
他脸色骤然惨白,浑身都在发抖,气氛僵硬,两人沉默了半晌,最终还是他颤抖着声音说,“我……我我……我脑子糊涂,想睡了,我去睡……”
“等等!”君颜转身想走,却被殷羡拉住手臂,“君颜,我和尹雯长的很像?”
君颜停了下来,颤抖的身子也渐渐平复,最后微微点了点头,“有七八成像,若是打扮也一样,能有九成。”
“可你应该知道,我不是尹雯。”这些话要是不说清楚,日后生出麻烦来更加不好了。
片刻后,君颜咬了咬唇,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嗫嚅道,“我知道,我就是……骗骗我自己……”他低下头去,让眼泪直接从眼眶落到地下,不想让它们在自己脸上留下痕迹。
好几个月了,每天他都在想念尹雯,和那个无缘的孩子,他脑子简单,性子也太软,要按以前小倌楼里爹爹说,他这样的,结局肯定不会好。
可他遇到尹雯了,那个像太阳一样给他温暖的女人,她不嫌弃他曾经在那种地方待过,更要娶他为正夫。
可她如今却生死不知。
且还是因为他的懦弱无能才害了她,又没能保住他们的孩子,他只是笨,并不是没心没肺,怎能不悔恨心痛。
想着她,想见她,正好身边有一个和她那般相像的殷羡,他没忍住,将这份情寄托在了殷羡身上,隐隐将他当作了尹雯。
不想这回暴露了,除了尴尬,更多的还是梦被打碎回归清醒的疼痛。
殷羡见他这样,也想起这段时间以来他根本没有将找尹雯的事放在心上,或者说,是没将尹家的事放在心上,忽然有点愧对于原主。
罢了,也该想想办法琢磨琢磨这事了。
另一边,孟凌川没有绕什么圈子找孟心的爹,而是直接将殷羡拿来的那些账册找到了王夫那儿。
“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
“爹,这几处产业是哪儿来的?”
王夫接过来看了看名字,便认出来它们的出处,“这几样都是原来你爷爷给我的陪嫁,怎么了?”
孟凌川听王夫的声音,便觉得这事并不是他想象的王夫专门把这些拿来给他练手那样,而是真的不知道。
“爹,你有多久没管过这些了?”
“这些都有你爷爷以前安排的人打理,我一直都只是每年坐着收钱,并没有多费心,怎么了?是它们有问题?”
孟凌川心下一叹,将殷羡告诉他的全都说给了王夫听,后者脸色越来越不好,若非还得维持作为王夫的形象,他怕是要砸了好几个茶杯了。
“这事准确吗?”王夫皱眉。
“殷羡没有必要骗我。”这种一查就能查出来的事顶多也只能骗他一时半刻,对他来说又有什么好处?
王夫点点头,觉得这话确有道理,况且殷羡给他的印象还是个有点傻的年轻女人,自然更愿意多信一分。
他抿唇道,“天色已晚,明日我派人去看看。”
孟凌川点点头,就要告退,却被王夫拦下,“川儿,你……”
“你想说什么?爹。”
“你做事也得注意点,像今天这样将人留到傍晚的事以后还是不要再有了。”
孟凌川眉心微微一蹙,却还是答应了下来,“是,儿子知道了。”
说完就要离开,却听见一串迅速的脚步声过来。
是一位男侍。
“禀报王夫,前厅来了一位年轻女子,说是她叫苏瑜,刚从外地回来,路过这里,特地来拜访一下咱们王女和您。”
苏瑜是谁?孟凌川下意识想。
下一刻脸色微僵!
是……那个苏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