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爸!”
几个远远走来的年轻姑娘原本都以为自己这辈子就毁了,没想到她们居然得救了,还见在这儿见到了自己的家人,当即就哭着朝他们跑去。
“妈,二姨三姨,二姨夫三姨夫,我爸呢,我爸怎么没来啊?”一个清秀的小姑娘都快哭成了一个泪人,这一个礼拜,是她经历过的最可怕的一个礼拜。
“你爸在医院呢,现在你找回来了,你爸马上就能好起来了。”一个看上去四五十岁的女人紧紧抱着那个姑娘,怎么都不愿意放手,生怕下一秒孩子就没了。
找到孩子的自然是欣喜,也有些没有找到自家孩子的,则是抱在一块再次痛哭。
这种给了希望又感到绝望的经历,实在是太痛苦了。
“茵茵,你觉得哥哥做的对吗?”
晏褚看着不远处的这一幕,轻声说道,在另一边一直默默关注着他的李毅看来,就更怪了,怎么还自言自语上了。
魂魄状态的小姑娘并不能给晏褚答案,实际上在原身的心里,他对于这些活着的女孩也是有怨气的,同样是遭受了这样磨难的孩子,为什么他的妹妹死了,而她们却活的好好的,所以他在屠杀一整个村庄的时候,也没放过那些同样被拐来的女人。
最后的那次心软,是他唯一的败笔,因为村里的那些女人早就麻木了,而那三个女孩,眼里还有希冀,他想着妹妹那时候一定和她们一样,乞求他能在她最害怕的时候出现。
所以他放了那三个女孩,也致使自己在计划完成之前,被警方逮捕。
晏褚虽然被原身的滔天恨意所影响,可终究还是有自己的思维和理智,所以他选择了救那些女孩。
他想,这也是茵茵这个善良的姑娘希望看到的。
站在他身旁,此刻除了他没人能看见的小姑娘歪了歪脑袋,可怖的长相却多了一丝单纯。
她觉的身边这个男人似乎很难过,她不想让对方难过,就学着对方这些天做的那些动作一样,试图握住他的手,只要握手他就开心了。
可是她忘了,她没法碰触到身边的这个男人。
“乖孩子,乖茵茵。”
晏褚主动握住身边的小姑娘,魂体很开心,眼眶里的血流的更迅猛了。
李毅看着晏褚继自言自语之后的这个动作,心里头更纳闷了。
所有的人都被带下山去,一些不懂事的孩子也被女警带走负责照顾,这件事的影响太恶劣了,完全不是法不责众四个字能解决的了。
山上还留着一些警力,负责留守勘测现场,以及找寻那些被埋尸山野的可怜女孩的尸骨。
那些村民被带走的时候还大声嚷嚷,他们是无辜的,警察没有权利抓他们,说起来其中确实有几家没有参与过人口买卖的人家,可同时他们也纵容了村子里的其他人家买卖妇女,并且在有被拐来的女孩逃跑时,帮助追捕,若说无辜,他们绝对称不上。
可惜按照先今的法律,这些嘴里嚷嚷着无罪的村民,确实顶多关个几天就能被放出来,实际上要不是因为这件事影响太恶劣,可能几天都不用。
就算是那些参与人口买卖的买家,按照现在的法律,也关不了多少年的牢,加上强迫妇女意志发生性关系这一罪,顶多也就十年,罪责太轻,对于这些穷山僻壤的百姓而言,监狱里的生活或许和家里的生活还没什么区别,说是惩罚,完全算不上。
几个熟知办案流程的警务人员都要已经预想到之后网络上那些网名对政府以及法律的抨击,可他们自己又何尝不想着让这群恶心的人直接枪毙呢。
立法是一件严谨的工作,人贩子量刑低,是因为他们通常都掌握打量人口贩卖的信息,以及抓捕的时候身边多数都有人质。
一旦人贩子和毒贩一样量刑高,造成的后果很有可能会是一群持枪的,一旦被发觉就开火伤害人质的歹徒,或者其他更恶劣的后果。
因此这个问题一直被提及,可是在没有足够的依据保证之前,无法改变那几条刑罚的缘故,可悲又无奈。
一路上,除了那些人骂骂咧咧的声音,以及一些没找到自家孩子的家属的哭泣声,全程,那些办案人员都很安静。
蠡县的警局暂时被征用了,而原本警队里的警务人员,暂时停职。
晏褚虽然没有疑点,可是作为那段时间都留在村子里的人,他也被要求留下来录完口供再离开。
他被一名女警带到一个空房间里,里面只有一张桌子,和三把椅子,他坐到了只有一把椅子的那一边,女警给了他一杯热茶,以及告诉他现在警力比较紧缺,可能轮到他录口供时会比较晚的消息后离开。
晏褚没有喝那杯茶,他坐在椅子上,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从头到尾就没变换过姿势。
李毅看着监控画面,以及身边的人递过来的一份份资料,心里有数了,拿着其中几叠资料,朝晏褚所在的房间走去。
“晏茵是你的妹妹吧?”
这是他进来后的第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