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不妥。
再加上谭渊此时是怎么看谢珝怎么满意,听到他这话更是高兴,如此俊才,自该入我们书院!
丝毫不记得自己一开始还嫌弃谢珝性子浮躁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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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珝从考场中出来,已是日头高照,晃得他眼睛都微微眯了起来。
便抬步走到不远处的一棵榕树之下。
零零碎碎的日光从上头的片片树叶缝隙中漏下来,在地上形成了无数光斑,他在树荫下站定后,索性换了个闲适的姿态斜靠在树干旁,双眸闭阖,等着萧翌出来。
也不知等了多久,考试才结束,从距离不远的考场之中便传来一阵嘈杂的人声,声音入耳半晌,谢珝长长的睫羽才微微颤了颤,接着掀起了眼帘,那双清鸿无波的幽瞳中却没有一丝困顿之意。
抬眸看向考场门口,就望见三三两两的考生们相继走了出来,当然也有不少人瞧见了榕树下的谢珝,只不过也只是看罢便收回视线,自己走自己的路便是。
当然,不是所有人都如此,总有一些不懂知情识趣为何物的人来卖蠢。
就比如,从考场中出来看到谢珝后,就直直地走了过来的这位仁兄。
穿着青色书生袍,十五六岁的模样,当然了,这里的考生多半是这样,以上两条并没有什么参考意义,只不过这位仁兄面上却有一股高高在上的神情,仿佛恨不得用鼻孔看谢珝。
只见他在谢珝面前站定之后,就保持这么一副趾高气昂的神态,开口对谢珝说了句话:“汝早纳卷,恐为自知学问不可乎?”
话音落到谢珝耳中,愕然之余,差点儿让他笑出声来。
这位仁兄的话翻译过来就是:你这么早交卷,恐怕是知道自己的学问不行吧?
谢珝虽知世人大多有以貌取人的习惯,倒也正常,可以理解。
但眼前这位的言行举止却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想。
这番话不至于使他动怒,却也让他心底不由得泛上一丝兴味来。
于是谢珝站直身子,客气地问对面的这位仁兄:“不知兄台尊姓大名?”
这位还以为对面这小子被自己的气度折服了,继续抬着下巴昂然道:“庞礼。”
“原来是庞兄。”谢珝闻言便了悟一般地点了点头,又道:“想必此番初试,庞兄定然答得极好罢?”
那庞礼想也不想便道:“然!”
他话音刚落,谢珝便勾了勾唇角,视线的余光里瞥见了出了考场的萧翌,还有崔知著,没有多管,继而对庞礼开口道:“在下不才,想请教庞兄第二道题是如何作答的?”
庞礼一听便“哼”了一声,心道知道你自己不才便好,接着就以一种指点后辈的语气道:“自然是要从日新月异,大诰律法也随着变化这一点来破题……”
话还没说完,就被身后传来的一阵毫不掩饰的朗笑声给打断,不禁瞪大了眼睛,面带愤怒之色转身看去。
谢珝光凭笑声,也知道这人是萧翌,既然已经等来了要等的人,自然没兴趣同这么个蠢材继续闲聊了,便清咳了一声,好心,又面带微笑地对庞礼轻声道:“庞兄这道题怕是答错了。”
说罢也不再解释,便同萧翌一块儿抬步离开。
只不过那庞礼闻言却是一脸的不忿,亦是不信,口中不停道:“我肯定没错!你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儿知道什么对错,恐怕连题都没看懂!肯定是你错了……”
正当此时,从他们旁边的路过崔知著听到这人这番言论,终于忍无可忍地站定,苍白的脸上面无表情,冷冷地对庞礼一字一顿道:“汤之《盘铭》曰:‘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康诰》曰:‘作新民。’”
见这人还没反应过来,不禁暗暗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又补了两个字:“蠢货。”
便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