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菩提寺之殤

    谨言的竹笛势如破竹笔直的刺向无凡的右手食指，无凡速度极快，拳头松开，反手一握，抓住竹笛一拉，谨言抓着竹笛另一边，两人拿着竹笛就胶着起来。

    此时谨言另一掌拍向无凡胸口，无凡空凭空腾起，双腿揣向谨言的那一只手，谨言见大事不妙，画掌为拳应战。两人一拳二脚“碰”一声对上，如惊雷碰撞般，释放出极大的冲击，两人均被击飞。月提看谨言双脚已经离地，连忙上前一步，拉住谨言的肩膀，挡住后座力，撑住谨言。

    无凡大师松开笛子，两个跟头，才堪堪的缓了后座力，扶住桌子站住脚，眼睛里满满的黑魔气。月提打开天眼，看到无凡额间已经满是黑气，眼睛里满是狰狞，看来入魔已久，此刻说什么也是枉然了。

    月提想也没想，毛笔打出想定住无凡，可是无凡修为高出月提很多，一歪头，轻松躲过。月提反手扔出紫金玉砵，无凡没想到月提竟然还有这么个厉害的法器，伸手去挡。

    紫金玉砵可是有器灵神器，哪里那么容易挡住，无凡双手紧紧抓住紫金玉砵，却按不住它飞行的速度，紫金玉砵里的邪乾感觉到威胁，惊醒了过来。

    一阵白烟从紫金玉砵上升起，无凡竟然在强行炼化紫金玉砵，紫金玉砵摇晃了两下，坚定的回旋到月提手中。“哪里来的这么自大老头子！想收服紫金玉砵？哪里来的自信？”邪乾突然现在了月提身边，好奇的问道。

    “邪乾大叔，你终于醒了！”月提开心不已，立马抓住他的衣角，小眼睛里冒出小星星，在过去的一年多里两人经历了很多，也有了不一样的情义。而星提紧张的盯着二人的互动。

    邪乾摸摸月提的脑袋，“这幻境是什么情况？”月提一脸的懵懂，幻境？什么幻境？邪乾也不解释，一只手伸向天空一抓，那天便给邪乾抓了个洞。一片繁华，自破洞处慢慢消散，月提回头，就是那些跪拜的信徒，寺里接待的圆肚子大和尚都消逝不见，那富丽堂皇，香火鼎盛的“菩提寺”所有人，物竟然全部消失不见了，包括门口的那两只大狮子。

    只剩下面前泛着黑烟的无凡，还有不远处那个迷茫的了德大师。皆空好奇的回头看不远处的月提，这到底怎么回事？月提也一脸疑惑的看着邪乾，想想不对，又看向无凡，“无凡大师，这是怎么回事？”

    “哈哈哈，这么多年，终于有人把我的梦给碎了。”无凡眼睛里流出血泪，哭着大笑。身边那桌子，紫砂大壶竟都化为乌有，星提捂着嘴，“唔，哇！”吐出一个黑色的蜈蚣，皆空，谨言，无言，善缘等人也接二连三的吐出蜈蚣，月提只抿了一口，只打了个嗝儿，冒出一点黑气。

    那些蜈蚣纷纷爬向无凡，钻进无凡的身体里，了德“咚”一声，跪在了地上，一步步的跪着爬了过来，“师父，够了，求您嘞，不要折磨自己了。真的够了！”了德此刻哭的像个小孩子。

    “怎么够？你没听那个和尚说你了空师兄怎么死的，你没听说菩提寺已经空了，你难道不知道我犯了多大的错了！”无凡用肉手着急敲手边的碎石，满手的鲜血淋漓。

    “师父，当年出去的不是只有你，大家只是求个未来，不怪你，也没有人怪你，这么多年了，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放过自己，安归天吧。”了德看起来比无凡还年迈，因为没有修行的缘故，他爬的很艰难，皆空忍不住的上前想搀扶他，被他推开。

    “归天！”月提一听这次，细细打量了无凡，仔细辨认他额间是黑气，怎么了德大师劝他归天。“是魔气支撑他的肉身，寿元已经尽了。”邪乾看她疑惑，帮她解释道。

    “那幻境？”月提疑惑的问道，无凡大师到底是魂修？魔修？佛修？“那幻境是类似结界，按他的念头布置出来的。”邪乾一次性都解释清楚了，谨言和无言也跟着长了见识。

    “这个世界上就不该有困界这样的结界。”无凡大师的眼睛里满满的血泪，甚是吓人。了德终于爬到无凡大师的脚下，他虔诚的跪在无凡面前，三拜九叩，“师父，您这辈子太苦了。”人活在世，修行或者不修行哪里有不苦的。

    无凡大师回不去菩提寺，入魔，幻成一座繁荣的菩提寺，终究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什么也带不走，什么也留不住。

    无凡最不甘成为困界困住嵩山菩提寺，才离开嵩山，可是最后又最向往那嵩山菩提寺，即使入魔后，有其他选择了，依然困界化出自己想要的菩提寺，困住自己和了德。

    月提也不知道对这样的一个人说什么，劝他？他读的书，念过的经，走过的路远远多过自己。揍他？你如何对一个痴心成狂，自责疯魔的老人下手。连谨言都有些后悔的退了两步。

    “我们走吧。”邪乾看了看四周，穷山恶水，在前面带路。而和了德抱头痛哭的无凡听到这句站了起来，“不要走。”以为他还想再战的谨言，有些腻味的撇撇嘴，暗道，“没完没了了，这是。”

    “这个给你。”一道荧光从他身体里伸起，一颗菩提子从他体内飞出，盘旋在空中，邪乾伸手结果，发现其中有一丝魔气，谨慎的扔在紫金玉砵中，又将紫金玉砵递给月提，“净化好，别染上魔气，心魔好容易净化掉的。”他一出来就发现月提修为纯粹了很多，身体里的心魔带着的魔气已经被完全净化了。

    在邪乾说话的同时，无凡大师用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片片的消散在空中，了德看着他默默的流泪，一句话也没说。

    皆空，星提，月提心中也感慨万千，这是菩提寺的一位大师，是了空住持的师叔，他早早的离开了嵩山，却依然没有寻着一条好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