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孩子将师徒二人带至他们居住的破屋,只见里头骯脏不堪,四处堆积着杂物。
看起来稍微象样点的的东西,不过就是几条破旧的棉被,还有用干草铺垫的床。
几个更瘦小的孩子,蜷缩在角落里,看起来病恹恹的。
沐子央见状,欲替他们查看,但医术终归不是她的强项,她回过头,望着一直站在她身后,默不作声的师父。
炎玦看到她哀求的眼神,不待她开口,挽起袖来,一一为孩子们按脉,虽然当中有两名略有风寒,但其余的只是因为长期饥饿,造成体力透支,并无什么大碍。
沐子央小声地问道:“师父,孩子们没事吧?”
炎玦淡淡道:“没事。”
过了一会儿,沐子央都没等到师父再开口说一句话,便下意识地走过去,拉住师父的衣袖,“师父,您不是常说,要悲悯众生吗?可把他们留在这里自生自灭,怎么能算有慈悲心呢?”
她敢这么做,是因为跟墨大哥在一起时,已经很习惯使出软磨硬泡的功夫。
再者,她现在也不那么畏惧师父,便自然而然地把同一套手段,拿来用在师父身上。
其实沐子央说出这样的话,若放在平时,已经可以算是大不敬。
可炎玦难得没动怒,只是静静地端详她抓紧自己衣袖的手。
沐子央很懂得察言观色,尤其魅姬姐姐又常教她,一些与人应对的小诀窍。
比如说,师父虽然不置可否,但眼楮看着她,这意味着他心里是同意的,只是找不到台阶下来,所以她必须再加把劲,去讨他开心。
魅姬姐姐还说,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可真正让他们过不了的,并非什么美人关,而是他们究竟当不当得了英雄。
谁都想成为大英雄、大豪杰,却不是每个人有能力当得起。
聪明的美人便是知道,该用何种方法,让这些人相信自己是英雄。
一旦他们相信以后,就会对美人有求必应。
沐子央没那么不要脸,以为自己是个美人,但师父肯定是英雄中的英雄。
既然是英雄,那请求的方式,肯定是殊途同归。
因此,她轻轻晃了晃师父的袖子,仰起头看着他的眼楮,恳求道:“阿央没法帮他们,可师父那么厉害,您一定帮得了这些孩子。”
炎玦神色自若,与沐子央对视,半晌后,才不动声色地避开她的手,缓缓道:“为师去隔壁的庙里,与那里住持谈谈,兴许能找出解决的方法。”
沐子央笑着点点头,“我就知道师父人最好了。”
炎玦“嗯”了一声,转身离开破屋。
庙中的住持,看见来人气宇轩昂,浑身萦绕着一股出尘的仙气,已心知这名俊朗的年轻男子,绝非寻常之人。
“请问施主有何指教?”住持十分客气。
“住持,庙旁的那些孤儿,平时可是由你们代为照顾?”炎玦问道。
“是,可近年灾厄不断,流离失所的孩子,一日比一日还多,本庙受各方接济,仍感力不从心。”住持无奈道。
“济世扶弱本不该靠你们一己之力,我这里有些银两,住持且拿去照顾那群孩子。”语毕,炎玦便拿出一袋银两放到桌上。
眼见这位施主,出手如此大方,住持感激不已,连声向他道谢。
炎玦先观住持面相,再暗中掐指一算,便知道他并非寡廉鲜耻之辈,由他来照顾那些孩子们,应不至于有所缺失才是。
交待完事情后,炎玦回到隔壁的破屋。
还未进门,他就看到沐子央挽起了长发,忙着在四处打扫。
她的脸蛋跟只花猫一样,身上的白色道袍更是满布灰尘。
炎玦没有叫她停下来,只是站在她身后,一语不发地看着她。
沐子央精神爽朗地吆喝一群孩子,帮忙她将屋内的尘土扫到外面。
她脸上活泼可爱的神情,与平时恭谨守礼的样子,大不相同,炎玦不由得愣了一下。
直到她兴冲冲地跑至他面前,笑道:“师父,你先在这里休息,我们就快忙完了。”
炎玦回过神,故作镇定道:“不用,为师不累。”
话音刚落,他就转身去外头的林子,取来一些柴薪,在火盆里替他们生起火来。
此时正好是秋末,黄昏后,逐渐变得更寒冷的屋子,顿时被这熊熊的火光,给升起了几许暖意。
沐子央跟所有孩子,一起围坐在火盆边,隔着燃烧的火盆,她望着师父,打从心底泛出一股说不清也道不明的思绪。
师父好像变得跟以前完全不同了。
想起之前在瀛洲时,师父老是绷着一张万年冰山脸。
成天对她凶巴巴的,搞得她神经紧张,片刻也不得安宁,可令她想象不到的是,私底下的师父其实还挺会照顾人的。
夜里,炎玦再多添了一次柴火,让沐子央与孩子们在小屋睡下,他一个人则是立于屋外的大树上,遥望朗朗明月,心思澄静,无欲而安。
然而这样的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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