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这些不需要你来担心,你只需完成你的使命,替本宫以及皇儿清扫阻碍前程的障碍。其余的,本宫自有分寸和谋算。”
绿桐深深感到刺痛,明明原来在背后的伤痛及根骨,可如今却比不过自个的心痛。她再次抬眸,眼前的人早已不是幼时那个总爱跟在她身后的孩子。她早已经变了,不再是她纯良的小主子,已经变得陌生、可怕。
又或者说,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的自己太无能,才会导致这样的结果。
皇后那日的一番话自心中一闪而过,绿桐苦涩地想,原来真正要了她命的,却是自己的主子。
“奴婢,领命。”
*
自从绿桐领命之后,便没再出现在朱妃眼前。朱妃也闷闷不乐了好些天,加之怀孕身体虚弱,又终日心神不宁,每每总要闹上好一阵脾气,心情不好就拿宫人撒气,好些人因此无辜受累挨了板子,个个叫苦不迭,就连最贴心的白芍也时常挨骂。为此白芍只得小心翼翼地侍候着,寸步不敢多离。
这日,白芍侍候完朱妃,见她已经渐入深眠,悄悄地退出寝殿,吩咐了其他宫侍照看着朱妃,便趁夜独自出了赤霓宫。
夜半无声,她小心翼翼地躲避宫中侍卫,鬼鬼祟祟地来到了怀语宫。她并不是自正门进入,而是悄悄地从偏门来了,那处有人提着灯笼守着,竟是金桔。
金桔引她入了寝殿,彤昭容倚在床头,却是正在等着白芍的到来。
金桔将门一闭,警惕地守在门外。这时白芍解下披风,来到彤昭容身边,福身请安:“彤昭容。”
彤昭容总算自假寐中醒来:“白芍深夜造访,看来必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吧?”
白芍微微一笑:“那是自然,若无万紧要之事,白芍也不敢轻举妄动。”
彤昭容好整以暇道:“是什么事情?”
白芍在来此之前早已于心中想好应对的措辞,遂道:“您最近可要小心些,恐怕绿桐要借计对付您了。”
“绿桐?”彤昭容挑眉。
白芍这才徐徐道来:“我家主子得到消息,说那绿桐已经被皇后收买,是安插在赤霓宫的奸细。不久前我家主子施刑拷问于她,她为了得到我家主子的信服,竟扬言替主子除掉你聊表忠心。”
彤昭容眉心一跳,脸色如蒙上一层霜:“继续说。”
“我一得消息,心怕她真的害了您,特地前来给您通告一声。只不知她会使了什么诡计,您可要好生小心。”白芍满脸忧虑诚恳,“您近日可要当心些,让下人注意些膳食和汤药。你我如今可是乘坐一条船上,我也实在不忍见你发生什么意外。”
白芍算计得很好,她事先挑起朱妃对彤昭容的忌恨之心,是为了利用朱妃之手推向绿桐身上,绿桐没有退路,一旦她答应了朱妃的要求,就会想尽办法去对付彤昭容。
她那番话将一切推得一干二净,正是表明自己的清白,还要卖给彤昭容一个人情。
凡事就怕有个万一,她其实并未真正存着害彤昭容的心,谁能想到挑起一切事端的她却早己与彤昭容暗中谋合?她暗中做了这么多,无非是要封锁绿桐的一切退路,让她再无翻身之地,逼她走上绝境。
朱妃如今还在摇摆不定,一旦绿桐真的得手,说不定真的能令她重新受到朱妃的重用。她向彤昭容通风报信,一方面可以卖得一个人情,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杜绝绿桐真的能够得手。
虽然之前她对朱妃说一旦绿桐失败了,她们可以一口咬定绿桐是皇后的人,是皇后从中使嫁祸之计。可难保彤昭容不会记恨朱妃,到时只怕两者关系会变得更僵。
退一万步说,她总归还要给自己留一条退路,这要是朱妃摊上了事,出了意外,那至少她还能投向彤昭容。
令人意外的是,彤昭容出奇的冷静,她轻抚腹部:“这可多亏有你相告,你的好意本宫一定铭记于心,他日一定好好报答于你。”
白芍要的正是这种效果,她勾唇:“娘娘莫要说这种话,这是白芍该做的。”
彤昭容道了谢,送了好些金银首饰给她。白芍见之眼前一亮,故作推辞,但最后还是收入怀中,心满意足地离去。
白芍走后,金桔这才进来询问情况,只是彤昭容反常地陷入沉默之中,半晌发出一声冷笑,诡谲莫测。
“她果然要害我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