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已三更天。李珠妍心里存了心事,不能安睡。瞧着窗外月色正浓,便随意拣了件儿披风轻手轻脚地出了屋。索性,值夜的几个大丫鬟都累了一天,正瞌睡着,也少去了一通麻烦。
来到碧波池旁,在一块儿大青石上坐定,李珠妍不禁回想起这一年来的定亲血泪史。三家三品大员家的儿郎前脚刚从她家走出去,后脚就天降横祸。一个骑马摔断了腿,一个泛舟掉了河,最后一个礼部侍郎家的就更气人,直接带着一个青楼妓子私奔了。
这之后满京都的人都在传她天生命硬,克夫克子,气的父母和老夫人差点儿犯了病。原本她也不信的,可有一天去请安,无意间听到父母亲墙角儿,还真有这么一回事儿。原是三岁的时候,父母亲带她去南福寺上香,寺主持给她算了一命,说她天生贵命,却命格偏硬,注定姻缘坎坷,非遇大造化,难以化解。
李珠妍想起来不免又是一阵头疼,这老天爷可真是会作弄人,既然天生贵命了,为什么还要叫她命硬克人?这不是自相矛盾吗?再者说,非遇大造化不能化解,现在才黄了三次亲,京中大半儿的人家就对她避之唯恐不及了,若是要等到大造化,那得猴年马月啊?
李珠妍正愁肠满腹间,不料草丛中却突然蹿出一只浑身黑幽发亮的蛇来,吓得她一个跳脚,就要跌落湖中。李珠妍三魂去了七魄,连叫喊都忘了,只认命般地闭上了眼,等了好一会儿,没有落水时的寒凉,却感觉周身一暖,再睁眼,已是窝在了一个坚硬的怀抱里。
回眸间,只见眼前突然多了一个男子。脸似刀削,目似斧凿,修眉高鼻,端的凌厉坚毅,如崇山峻岭在前,雾霭流转间,却又丰神俊秀,俊美无俦。饶是李珠妍前段时间相看了京中一干美男子,也不觉呼吸一滞,脸上飘过一丝绯红。
但她是个机灵的,见他不是府中人,又半夜突然出现,一时间便满心满眼地警惕起来。
赵基一个飞鸿落雪,脚只点了一下水面便轻轻跃到了岸上,立时把怀里的人放好,淡淡道:“姑娘没事吧?”
声音清冷,如深秋的寒霜。李珠妍却不在意,反而暗暗松了一口气,好在他还有些礼数,也就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歹人。便上前很是恭敬地行了个礼,“无碍,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公子?赵基玩味儿地看了看十分警觉的李珠妍,原来她竟还不知道,他就是隔壁的邻居。四年里,他就看着她由小丫头慢慢长成了一个倾国倾城的大姑娘。
眼下,见她低着头,只看得到丰盈柔润的双唇,鲜红欲滴,贝齿微咬,如珍珠掩映其间,煞是旖旎勾人。心里不觉一阵涟漪微动,他定了定神,声音愈加清寒道:“既然无事,那我便离开了。”
李珠妍闻言,一颗心总算落了地,也没再酸腐到问询姓名,以求他日报恩。便匆匆又谢了谢,转身欲走。
赵基见状眸色却陡然一冷,好歹也算救了她一命,这小妮子就这么不待见他?忍不住腹语了几声,原先那条黑色的小蛇便又突地窜到了李珠妍的脚下。
李珠妍直觉头皮一阵酸麻,脸色霎时惨白,忍不住惊叫出声。这一下,就算府里的侍卫再迟钝也察觉到了,忙成群结队地冲了过来。
赵基眼睛一眯,一把捂住李珠妍的嘴,飞身上了一棵参天古木。李珠妍浑身哆嗦,吓得要死,可看着脚下那些侍卫就像没头苍蝇一样乱转,心里忍不住地滴血。若是今晚大难不死,赶明儿一定要撤了这帮没长眼的人!可怜她还不满二八年华,未出阁,连个相公影儿都没扑到。这就罢了,父亲母亲哥哥那么疼她,还有那么多好吃的! 最主要的是,她还没等到命中的那场大造化啊!
脑袋正天旋地转,风车轮子似的转着,背后却突然响起了一阵比深潭寒水还冷冽的声音:“我不会伤害你!但你今晚若是把我的事情告诉别人!”
赵基抱着少女娇柔的身体,闻着那浑然天成的甜香,已是分外满足,也不再为难李珠妍,飞身下地,放下她就风一般地消失了。
此时,侍卫已去别处搜寻,李珠妍强自稳定心神,待喘了好几口浊气,才忽地起身朝重华院跑去。
院里的人早就被刚才那阵动静吵醒,一看小姐没了,不觉天都塌了。青画面无血色地就要冲出去,却和迎面而来的李珠妍撞了个正着。
一院子婆子丫鬟顿时喜极而泣,像疯了似的涌上来,焦急地问询着。可李珠妍此时实在不堪忍受,忙大喊了一句:“都闭嘴!”
院子里霎时间鸦雀无声,李珠妍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正准备进屋去,却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转身对着一干人道:“今晚我不在的事儿谁也不准说出去!否则,无论是谁,别怪我不念及多年的主仆情分!”
说完,李珠妍一头扎进屋里,扑到床上,连鞋子也未来得及脱就蒙上了被子。刚才真是命悬一线,九死一生!那个男人太可怕了,来无影去无踪,又长成那副模样儿,该不会是个妖怪吧!
此时,隔壁武王府的赵基却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贴身护卫林玄从未见过王...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