妞儿,嫩得很。”甄剑仁的跟班挤眉弄眼地朝门口的老鸨使了使眼色,“宝妈妈,还不把水仙姑娘请进来!”
“诶!”宝妈妈朝水仙招招手,“我的女儿,快过来,好好伺候这位爷!”
可水仙才踩上柔软的地毯,甄剑仁就抓起桌上的茶杯,倏地掷向她。
茶杯不顾一切投身门框的脆裂声,差点将这位水作的小美人吓哭。
“给我找这么丑的女人?糊弄谁啊?”甄剑仁用力踢开身前的桌凳,不满的怒吼传遍整间雅座,“小爷我看到就吐了!滚!滚都给小爷我滚!”
“老大息怒,老大息怒。”其中一名跟班安抚地捶捏甄剑仁的臂膀,另一名跟班则听命地赶走瑟瑟发抖的老鸨和姑娘。
“操!”甄剑仁烦躁地举起酒壶,对嘴“咕噜咕噜”灌了几口,他擦了擦唇边淌落的酒液,伸手拎住跟班的耳朵,将其拉近自己,“你!去和老鸨说,下回再给我送丑八怪来,我就叫人拆了她的花楼!”
“是是是,我这就去和老鸨说。”小跟班仓皇地点头,只想快点从发酒疯的甄剑仁手里逃脱。
“快点给小爷我去!”甄剑仁踹了一脚跟班的屁股,等他们一个个滚蛋后,他又开始把气撒在满桌的酒菜上。
门内时不时响起碗盘摔地的声音,门外跟班忍不住哀叹。每个月,这一幕都得上演一遍。
“上哪找老大喜欢的女人啊?”个头稍矮些的跟班,愁眉苦脸地问。
年纪看上去比较大的跟班,敲了记小跟班的脑袋,斥道:“你傻啊,除了那个姓秦的妞,老大看上过谁啊?”
“可那姓秦的小妞长得很普通啊。”和美人完全挨不上边。
“谁晓得老大就好她那一口。”老跟班啐道,“水仙那么娇滴滴的姑娘,他愣是瞧不上。”
小跟班忽地捶手:“要不我们干脆神不知鬼不觉,把那个姓秦的小妞绑过来?这不就是解决了吗?”
“这主意不错,我们偷偷潜进她家,点个迷烟什么的,然后……”老跟班的话音未歇,一个甜美的嗓音就出现在他的背后。
“然后怎么样呀?”
“砰”的门大开,甄剑仁睁着迷蒙的醉眼,瞅向门口:“我不是叫你们滚……”后半句未脱口,他就咽了回去。
“秦…秦雨妹妹?”甄剑仁揉了揉眼睛,他丫的喝醉了?他心心念念的秦雨妹妹为何会在青楼?
而甄剑仁嘴中念叨的秦雨妹妹,也想问问自己为什么同莉莉丝来这。
“老大,老大,我们拦过了,可她们非要闯进来!”大小跟班气喘吁吁地随后踏入屋内。那个长的和天仙的娘们,动作麻利得和兔子似的,他们根本揪不住她,反被她戏弄得团团转。
“拦什么拦,小爷我的秦雨妹妹想上哪儿就上哪儿!”看清来人真是秦雨,甄剑仁的酒立刻醒了一半,“是吧,秦雨妹妹?”
“别在这套近乎,我们来是有事问你。”秦雨握着那根烧了半截的细香,往甄剑仁的胸前一扔,“你可认识这个?”
“这是什么?香料?”青楼里这玩意多得是,甄剑仁困惑地抬头,“秦雨妹妹难道你吃味了?因为我上青楼?”
“谁吃味了?”秦雨瞪向身旁闲情逸致观赏好戏的莉莉丝,“你说上这儿找他算账,那你倒是自己来审问他啊!”
“急什么嘛!”莉莉丝把玩着秀发,优雅地走近满脸疑窦的甄剑仁,“这香是你派人点的?”
“我派人?我派什么人?”甄剑仁看看香,又瞧向门边的大小跟班,“你们干的?”
大小跟班慌忙摇头:“小的什么也没做。”他们是想点晕人的迷香,但这不还没做嘛!
“不肯说实话?”莉莉丝危险地眯起红眸,“那休怪姐姐我不客气了。”
“嘿,你这女人还敢威胁小爷我?”酒壮怂人胆,管她究竟是不是朱雀楼的人,火气上头的甄剑仁挥挥手,朗声命道,“你们给我上,抓住她。”听罢,大小跟班便朝莉莉丝她们猛地扑过去。
“小心点!别弄伤我秦雨妹妹!”甄剑仁紧张地盯住莉莉丝身侧的秦雨。
直到莉莉丝把秦雨拉到背后,甄剑仁那颗悬吊的心才稍微放下。以为能肆无忌惮逮住莉莉丝的跟班,摩拳擦掌地包围她。
眼看马上碰到莉莉丝之际,所有人的身体突然被一股强大的吸引力定在原地。
转而变为幽暗的红眸好似无尽的深渊,攉住瞩目者全部的心神。
脑海中清楚地回荡着女人魅惑的低喃。
深受蛊惑的屋中人各自扯开衣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出雅座,跑到外面正载歌载舞的台中央。
配合绕梁的丝竹悦耳声,甄剑仁他们如同群魔乱舞似的翩翩而动。那风骚的神态令底下原本欣赏舞姬表演的客人,肚中一阵翻江倒海,一位接一位地趴椅子上大吐特吐起来。
秦雨愣愣地目睹这惊人又吓人的情景,不知该同情甄剑仁,还是感受感受大仇得报的快意。
毕竟他平时没少骚扰她。
漫长而又短暂的一分钟后,甄剑仁于众人炙热的注目下,彻底清醒。
头昏脑涨地仰起脸,对上秦雨似月牙般忍笑的水眸,有那么一瞬间,甄剑仁想,能不能来个人打晕他?
行迹匆匆的夜行者,足蹬石墙翻越进寂静无声的朱雀南明堂。
摇曳的烛火在他的眼前投下斑驳的光影。
伫立其间那抹背对他的长影,便是他要回禀之人。
“堂主,我已照你的吩咐,点了软骨香。”
“做得很好。等那女人慢慢丧失灵力,我们就把她捉过来。”慢腾腾地转过身,晃动的烛光照亮高叔阴测测的老脸。
凄清的屋外,迷惘的夜,宛若人心,深不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