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惠又是点头,“嗯,毕竟发生了很多事。”
高尾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没有再问什么。离开之前,他拍了拍一惠的手臂,“一会儿部里训练,你可别忘了来。”像是知道了她好像会忘记这件事一样,刻意提示了一遍。
一惠没太在意,她知道一树是秀德篮球部的候补队员。去训练嘛,没什么的,篮球啊,她也会打,甚至可以说打得比一树还要好。
反正一切如常地吧一树的日常照做下去,总是没错的。不过这是第一天,一惠还没有完全习惯。
运动社团的热身训练都差不多,一惠原本就是田径社的部员,大量的运动倒也不会让她像普通女生一样无法承受。
热身之后是打练习赛,无论是正选还是候补都要参加。反正一惠会打,说上就上了。
她大概是高估了自家弟弟的水平,上半场的比赛下来,她居然得到了队长和教练的表扬,这理所应当的被认为成了一个暑假努力的结果。
可是大部分人认为没有问题代表真的有人看不出来,训练结束之后,一年级的自然被留下来做清场工作。
差不多快要结束的时候,高尾叫住了一惠,他推着一个装满了篮球的推车,“横沟,帮个忙呀!”
一惠看着自己手边的事情做完了,便点头应下,走了过去。
高尾嘿嘿的笑着,但是轻浮的样貌到和仁王之间有几分相似。
或许他和仁王是一类人吧,一惠这么想着。
堆满了体育用具的器材室,显得有些拥挤,宽大的空间和仅有的一小扇窗户,并不能让整个室内充分被光线充满,因此有些部分就显得,略微灰暗了。
一惠扶着推车的向里一侧,在和高尾一起将推车推入器材室后,准备离开,高尾却挡在车前,以至于一惠没有办法从内侧出来。
“高尾,你堵着我了。”
高尾却像没听见一样,垂着头。和之前嬉皮笑脸的态度完全不同,阴影之下,他的表情看起来显得格外阴郁。
一惠才想开口问他怎么了,高尾却抢先打断道:“你是谁?”
突如其来的质问,让一惠噤了声。她微微瞪大了眼睛,看向眼前的少年。
这么快就暴露了吗?是她哪里做的不对吗?
一惠没有回话,高尾继续说了下去:“横沟姐姐的新闻我也看了,就算是受了那件事的影响,我不相信一个人可以在短短的两个月间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上课的时候能够回答提问,我姑且当做是这两个月在认真学习,可是训练时一些特殊的运球动作和习惯,不是在短期内就能做到的事,那看起来简直就像是另外一个人。”
高尾和成的洞察力很强,尤其在经历了妹妹的事情之后,他对某些方面的感知变得格外敏感。绿间虽然也察觉了“一树”的不对劲,但是会这么直接开口问的,也就只有高尾了吧。
一惠叹了口气,这个分析可以说是有条有理了。她双手撑在装满篮球的推车上,动作轻盈地发力自己的身体。高尾赌着她,她索性踩着推车里的那些篮球跳了出来,从高尾的身侧绕过,径直朝器材室的门口走去。
“喂,你!”
在高尾以为一惠要走的时候喊叫出声,却不想一惠只是把器材室的大门关上。
随着轰的一声闷响,器材室内的光线又暗了一半。在门下的阴影之中,气氛变得压抑起来。
高尾这家伙太过聪明,一惠担心他在以后的计划里做出什么意料之外的事,倒还不如现下就把话说开。
“我是一树的姐姐。”一惠用了原本的声线说道,原本清甜的嗓音此刻有些沙哑。
刻意压着嗓子说话,这么一整天下来,说不舒服是自然是假的。现下放松下来,回归本音,她居然稍稍感到有些不适。
高尾倒是吓了一跳,他还以为是警方变装之后的潜入搜查,没想到是女孩子……
说起来有些混乱,当时高尾在烟花大会上跟踪和音,就觉得那个穿着粉嫩浴衣的女孩子是一树,他也猜测新闻上所播报的横沟姐姐死讯是假,没想到一个他几乎认为是不可能的猜测,此刻得到了证明。
同样作为事件被害人的家属,两人的心情应该是最一致,最能互相理解的。
“抱歉……”
一惠摇了摇头,竖起食指贴在唇前,“希望高尾君能替我保密,这可能涉及了我弟弟的性命和背后的真相。就当做……在器材室里的这些对话没有发生过吧。”
高尾……应该是个可以信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