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自己和一双儿女吗?
贾琏是被石家教导和严格把控,赚到钱是会大部分交媳妇保管的,因为石柏自己的一应内务银钱就全是由石张氏控制,石张氏处处周到,而他无后顾之忧,一心用力仕途。
这些生活道理,石柏、石睿教导了贾琏多年,贾琏再贪财也私设小金库,却也是将大部分银钱交给王熙凤了,这种形为,让王熙凤觉得贾琏心里有她和儿女,她自然对贾琏也真心起来。
此时,她心中不由得愧疚,殷勤地在床榻边服侍。
王太医来一看猜到是怎么回事,却是人精并不点破,只说:“琏二爷身子骨弱,这外伤怕是引发些内伤,可要好生调养。我开几剂药先吃着,若不大好可再瞧瞧。”
贾赦这才谢着送王太医出去,贾琏才幽幽“醒来”,王熙凤忙迎上去问:“二爷怎么样?可真是吓死人了。”
贾琏说:“也没怎么,挨了老祖宗两棍子。”
王熙凤心惊,知道那事自己没理,说:“不会是我累着二爷了吧?”
贾琏见经过那事,王熙凤倒是懂得雌伏于他之下几分,过了这么久还担心,心中不由得意,叹道:“也不全是你那事……”
说着,将贾母让他做的事一一说了,王熙凤不禁冷笑,说:“这事别说太太去了都没用,就是有用太太疯了不成?谁去谁没脸。”
贾琏被三舅调/教过,不禁也不屑地说:“有好处时想不着我,这事儿就想我去开口。大姐姐没当上娘娘就能这般对我,若是当上了,我们俩可真是给你的好姑妈当管家去得了。咱们也不用想爵位,荣哥儿也别想了。还瞧不上宸贵妃娘娘,一口一个丫头的,她姑娘才是侍候人的奴才呢。瞧不上还想人家帮她,这世上谁有那么大脸?”
王熙凤说:“大姐姐能不能出头我不知道,但是这些年银子花去就不少。总有太监上门来借钱,一借就上千两,也不见还,大姑娘在宫里怕是真不好。”
贾琏恨道:“这将来可都是爷的银子,他们花着不心疼,爷心疼呢。将来分家,爷别连给巧姐一份体面的嫁妆都办不出来。”
王熙凤说:“这些年送去宫去的银子能少了,只怕先头太太的嫁妆也耗得差不多了,可这有什么法子,这一家住着,他们是长辈,大老爷一瞧着老太太就软了,他要是有本事,就不会住不进荣禧堂了。”
贾琏恨恨道:“以后,你还是跟着大太太,少去捧你那姑妈的臭脚,为他人做嫁衣裳。家里的事先少管,好好护着哥儿姐儿。”
翌日,贾琏带着王熙凤备的礼,被旺儿扶着出了门,乘了辆青布马车往石家赶。
石柏和石睿都在上衙,就见了石张氏和石慧,由心腹嬷嬷陪着见了。
贾琏这说起家里的事,说起那帮元春的要求,石家人自是不屑之极,特别是石慧听到有人这么看不起大姐,还要想在大姐眼皮子底下媚君,不禁呸了一声:“凭谁还想跟我大姐比?痴心妄想。”
石张氏咳了咳,石慧自知失言,贾琏却笑着应道:“我也这般想,我可是见过贵妃娘娘的,家里的大姐姐年轻时也是不及她的。”
石慧这才有几分得意。
贾琏又在石府说了些家常,这时难免说到自个儿的媳妇身上,因着近日凤姐殷勤,还为她在石张氏面前说了几句好话,又说要石张氏多提点她云云。
再感叹起他之前也是对凤姐儿多有不满,她还会惹麻烦,现在可总算好多了,生了儿子,性子果真温柔了。
石张氏却听他说起“惹麻烦”,因随口追问是何麻烦,贾琏就把六七月份上去抹的事说了,石张氏听了都不禁震怒,说:“凤哥儿竟敢沾惹官司?早前你为何不说?”
贾琏这才惊觉多嘴了,回思昨天王熙凤的温柔小意,这事都已抹了,现在追究也不合算,说:“凤哥儿也是没办法,一家子要吃饭,府里没进项,她管着家时嫁妆都贴了许多出去,况且那时她都快生了。其实这次为了抹平这事,她的嫁妆也没剩多少了,我前次才愿下一趟江南跑商。”
贾琏回京之后,也还听坊间说过承恩公府的亲戚奴才仗势欺人,霸占百亩田地被斩之事,但想京都道天子脚下,王熙凤那些事可是触犯刑律,若是被抓到,就算不像承恩公府的亲戚奴才一样被铡了,也少不得脱层皮了。
石慧奇道:“是我大姐指点表嫂的?何时的事?”
贾琏说:“可不是在娘娘进宫前,娘娘说圣人最重国法,让我等少沾染这些个,若有也早些解决了,不然留下把柄,以后怕是要不好。”
石张氏叹道:“娘娘对你们倒是有心了,只盼你们自己争气儿些。”
贾琏忽又一想,却为难说:“我们这事是解决了,只是话说回来,这些年来,我与父亲皆不主事,不知府里有没有沾。若是有别人拿着府里的名帖做过什么,那到时是不是得我们大老爷担着罪?”
贾琏原是想不到,但是昨日被打,但见贾母王夫人这自傲霸道的性子,连娘娘都不放在眼中,可见胆大,他才有些惊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