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仲夏只是吓唬一下萧彻, 不敢真的伤他,否则萧彻哪里还能把匕首弹开。
“萧彻,就算皇上同意了你娶我,我也不会嫁, 死都不会!”姻乔歌道。
这个酒疯子!要不是萧彻是太子, 她手腕上的袖箭早招呼上去了!
一声微不可查的风声袭来,堪堪打在萧彻的肩头,萧彻低呼一声,吃痛放开拉着姻乔歌的手。
一枚石子落在萧彻的脚下。
姻乔歌迅速跑向了清秋身后。
“一月不见,我以为太子忙着学务,没想到竟是忙着调戏大臣的家眷。”
众人闻言转头望去,见巷子拐角处停着一辆马车, 姻乔歌一眼就认出来那是温昭的马车。
“温叔叔。”姻乔歌一股委屈瞬间涌上了心头,往温昭的马车走去。
“太傅不是去了白山,怎么突然回来了?”姻乔歌走了, 萧彻眼中怒火中烧。
马车依旧关着门,温昭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若我再不回来, 可能才与我定亲的未婚妻就已经被人抢走了。太子从小学习中庸礼记,却连自己太傅的未婚妻都要染指么!”
不用开车门,都能想象出温昭此刻愠怒的神情。
“我与乔歌是朋友, 我只是来看看她罢了。”萧彻道。
萧彻的内侍来到萧彻身边, 几番欲言又止。温昭说的话可不能开玩笑啊, 染指自己太傅的妻子, 那可是要被所有文人唾弃的啊!
“这些话你还是留到皇上面前解释吧,我明日就上奏一封,请皇上罢免我太傅之位。”温昭道。
姻乔歌走到马车下,车门被打开,从里面伸出一只修长的手,“上来。”
姻乔歌握住这只手,上了马车。
马车的门复又关上。
萧彻的内侍面色发白,当即跪了下去,“太傅万不能如此,今日是太子饮了酒,所以有些冲动了,看在多年的情分上,太傅就原谅太子这一次吧!”
萧彻没有出声,看来是终于清醒了几分。
车内一直安静,没有再传出温昭的声音。
“太子,回宫吧......”内侍对萧彻暗暗使眼色,企盼萧彻能顾全一下大局,别再闹了。
萧彻看着那紧闭的车门,眼中幽暗,几番都想往腰间的佩剑伸手,最终忍住了。
“回宫。”萧彻翻身上马,一甩马鞭离去,再也没去看那马车。
内侍松了一口气,赶紧招呼禁军跟在马后面跑去,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后,只余下万籁寂静。
马车里,姻乔歌双手放在膝上,乖巧的低头坐着。
温昭此时的脸色沉如水,就如那日在宫宴的凉亭里一般,姻乔歌不敢开口招惹。
忽然一只大手拉住姻乔歌的手,将遮住半只手的广袖卷上一截。
姻乔歌的手腕上赫然有着红红的手指印,那是刚才她用力挣脱萧彻的结果。
温昭看着那手指印,眼神如隐藏在平静中的风暴。
他抬手一敲车壁,“药。”
从车窗外递进来一瓶药,姻乔歌看着那手上的红绳,认得那是清秋的手。
温昭一言不发的为姻乔歌上药,唇角抿成一条线,剑眉挺鼻,一丝多余的神色也无。
满车都是清凉的药味。
“温叔叔,你别怪她们,她们尽力了。”姻乔歌糯糯道。
见到温昭的神情,姻乔歌暗自为清秋二人捏了一把汗,这件事温昭是不可能罚她的,只会罚清秋她们了,姻乔歌才提前为她们求个情。
温昭擦药的手一顿,姻乔歌也立时噤了声。
温昭一抬眼,然后继续手上的动作,口中却道:“去查,今日是谁在背后搞鬼。”
“是。”车外响起清秋与仲夏小心翼翼的声音。
温昭收起药,将姻乔歌的袖子放下来,敲敲车壁,马车便行驶起来。
姻乔歌属实有些不适应温昭这样冷着脸的样子,便道:“不是让我去温府么,你怎么过来了,伤可好些了?”
“想来接你。”温昭言简意赅。
“……”就不能多说几个字么。
“伤可好了?”姻乔歌道。
“好了。”
“哦。”
这下姻乔歌也不知道说什么了,低着头玩手指。
头顶一声叹息,“是我疏忽了,贸然让你去温家,我没有生你的气。”
没生气还这样的脸色?
姻乔歌抬头瞄一眼温昭,“我以为你生气了。”
“我没有。”温昭道。
“好,你没有。”
姻乔歌复又低下头,嘴上不说,其实还是有些委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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