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着他。
只不过是几个星期没有见面,他就瘦了好多,脸色更是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而头发,因为化疗的原因,掉了很多,变得疏松。
过了大概两个小时,睡梦中的安致泽皱了皱眉,随后睁开了眼睛,看到叶楠,灰暗的眸光倏地一亮,“小叶,你怎么来了?”
“安大哥,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说着,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再一次顺着脸颊流下。
安致泽伸手,大拇指轻轻地划过她脸颊,带走眼泪,“傻丫头,哭什么?能和你认识,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我已经满足了,真的,就算现在让我走,我也不后悔了。”
听到这话,叶楠哭得更凶了,“安大哥,不会的,现在医术这么发达,你肯定不会走的,肯定还会有办法的,我不准你说这些傻话。”
安致泽笑笑,咧开的笑容显得他更加的瘦弱,“好,我不说,我肯定不会就这样丢下你和兜兜的。”
话音刚落,安致泽便气喘吁吁,仿佛一口气梗在胸口,上不来,叶楠连忙帮他拍了拍背,也不敢再同他说话,只是安静地坐在一旁,不肯离开。
清晨的阳光投射进病房,在他的身上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色,叶楠看着他安静的睡颜,昨晚她一直守在他病床旁,看着他睡着不过半个小时,又被痛醒,却又强忍着,那模样,令她痛心。
后来,医生帮他注射了止痛,他才睡得安稳。
叶楠轻轻地站起来,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刚出病房,有个人朝这边走过来了,“你就是叶小姐吧?”
“我是。”叶楠看了他一眼,穿着西装,手提公文包,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她问:“你是哪位?”
“我是安致泽安先生委托的代表律师,今天是收到他的指示,过来跟你谈谈遗产继承的事情。”男人边说,边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递给她,“叶小姐可以看一下,有什么不懂的,我可以慢慢解释给你听。”
叶楠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她想也没想,把文件还给他,“安大哥还好好的,谈什么遗产?你马上给我离开,我不想看到你!”
话音刚落,安致泽虚弱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王律师,你过来了,进来谈吧。”
叶楠转身,只见安致泽拄着拐杖站在她身后,揉了揉她的头发,眼角眉梢满是宠溺,“小叶,别这么凶,到时候吓到小王,不给我们办案子了。”
“可是,安大哥,你明明没事,为什么要跟我谈什么遗产?这份文件我不会签字的!”叶楠别过脸,紧紧地咬着下唇。
安致泽沉沉地叹了口气,“叶楠,我知道我自己是什么情况,要是你不想我担心,你就签了这份协议。”
“我不签,我不签。”叶楠捂着耳朵,不想去听,在她心里总觉得,签了这份文件,也就表示着真的要和安大哥拜拜了。
她不要……
“可是你不签,我怎么能放心?叶楠,你总不希望我死了还没办法瞑目吧?”安致泽苦涩地看着她,“当初我这么辛苦地阻止了安致辉,就是希望以后这些东西都能留给你和兜兜,就算是没有我,也能让你们好好地生活,可是你……”
他越说越激动,苍白的脸瞬间变得通红,叶楠和王律师忙扶他回了病床上,过了好一会儿,他的气息才重新变得平稳,“你要是想让我安心接受治疗,就乖乖地签了这份文件,不然我马上出院!”
“安大哥你!”
面对着他的威胁,叶楠别无办法,只能接过王律师的文件,在遗嘱下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但她还是说,“安大哥,等你出院了,这份遗嘱就会失效,这些东西我都不要。”
“好。”安致泽会心一笑,他靠在枕头上,声音越来越轻,“等我出院了,我会继续保护你和兜兜,会继续对你们好,照顾你们……”
直到最后,她听不到他的声音了,她晃着他的身体,可他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她跑去找医生,她哭着让医生赶紧来看看他的情况。
她被医生挡在门口,不让进去,看着紧紧关上的病房门,叶楠蹲在门口,哭得那样伤心,那样悲恸,那样绝望,泪水像决了堤的洪水似的从眼窝里倾泻出来。
过往的回忆像是电影一般,在脑海里,一幕幕地掠过。
安致泽对于她来说,就是亲人,如果没有他,也就没有现在的叶楠。可如今,他却有可能要离开自己……
只是在脑海里想想,叶楠都觉得难以接受,心绞着一般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