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说完,那白瞎子身后冒出来一个小丫鬟,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长得挺标致的,十七八岁的模样。
小丫鬟将白瞎子的轮椅调个头之后,往里头直走,蔡晋将柜台的挡板抬起来之后,老严率先进入,我们紧随其后。
里面是一条暗道,只在两侧有微弱的烛光,我们一路沿着阴冷的暗道约莫走了一会儿,面前终于有一丝微光。终于来到一扇门前,那小丫鬟在门板一侧的烛台上转了一圈,这门板刷地转了半圈,露出一个入口。
里面只不过是一间宽敞的房间而已,装修得古色古香,但并没有多奢华的感觉。唯独奇特的地方,就是这里面有一股药的香味,这香味奇异,却使人心旷神怡。
随后那小丫鬟挪过来一张椅子,老严上前坐下,我和蔡晋都很识相,乖乖站到他后边。
“白瞎子,这几年,身体还好吧!”
老严这话一问完,我注意到白瞎子的脸上肌肉微微抽搐了一声,点头笑道:
“老了,不中用了。眼睛看不见,腿脚也不利索。”
“你白瞎子手眼通天,不出门能知天下事,还需要用眼睛看吗?”白瞎子没有说话,老严翘起二郎腿:“余老歪回来了,你们要不要见一面?”
白瞎子不慌不忙地说道:“前几天在五里集和小七会面了,她说大师兄他……余老他回了一趟龙虎山,还求了一盏命灯。想必心神损耗不小啊。”
“嘿嘿,余老歪虽然比你年纪大,可他身体比你强壮多了。你们这帮龙虎山的人真是厉害到家了,在五里集谋划了这么大的一盘棋,竟然不通知我们。”
这会儿小丫鬟的茶已经沏好了,白瞎子端起一杯,先是闻了一下,再喝一口:
“这是小七的意思,说大师兄年纪大了,这种事情就不要劳烦他了。”
老严沉声笑道:“嘿嘿,巫轻云?你们龙虎山这位掌教还真是了不起啊,大老远的亲自下山。”
白瞎子翻翻眼珠子:“根据我们弟子打探的可靠消息,鬼掌柜和盗门联系密切。盗门是盗墓组织,以盗宝为营生,大部分掘盗回来的冥器都是经过鬼掌柜卖出去的。所以前段时间策划的行动,主要是想断了盗门的财路。”
行内把见不得光的陪葬品称为冥器。
原来鬼掌柜和盗门是有生意上的往来呀,但是人家在驼子岭鬼市做买卖,本来就是来者不拒,有人送货上门,这龙宝斋也不可能拒之门外吧。
蔡晋看了我一眼,他和我一样,和鬼掌柜有过接触,所以就把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金老先生,恕我直言,鬼掌柜和盗门的牵扯,如果仅仅只是做点买卖,还不至于被赶尽杀绝吧?”
这话一问完,老严眼皮子跳了两下,也没搭话,倒是看着白瞎子。
白瞎子那眼珠子往上翻了两下,点头说道:“当然不止如此。根据我们龙虎山弟子长期的调查发现,盗门之中,活跃着几个厉害人物。其中就包括解放前创立盗门的薛麻子的孙子,薛无忌。还有几个人,都是心狠手辣之辈。这个鬼掌柜,也是其中之一。”
果然,以鬼掌柜那么猛的杀伤力,那些道士完全不是对手,可见他在盗门的地位也定然不低。这倒是符合我们之前的担忧。
老严喝了口茶:“那鬼掌柜除掉了吗?”
我和蔡晋一听,都是脸色有几分难看。因为鬼掌柜后来是被我们给救了。
不过白瞎子貌似没有揭穿我们的意思,只笑了笑说道:
“此人狡诈,让他给逃了。”
“那好,问得也差不多了,你们两个还有什么要问的?”
老严微微扭头,看向我跟蔡晋。蔡晋赶紧对我使了个眼色。
我脑子一动,确实有事情要问,所以客气地说道:
“金老先生,我有一个朋友受伤了,他被鬼钉所伤,能不能把他治好。”
说着我也不管他同不同意了,直接把装着曹安顺的小葫芦拿到他面前。他没理我,直接对着老严,老严眼珠子却是往房顶上看去,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我愣愣站了一会儿,白瞎子才伸手接过那只小葫芦,放在桌面上。
白瞎子慢悠悠地说道:“术业有专攻,术法一道,我并不擅长,但对你师父而言,只是小事。”
“好吧,那就不劳烦金老前辈了。”
和白瞎子再聊一会儿,我们三人就准备离开了,出了鬼市之后,照例在路上走一段,我们行内叫做散霉运。
鬼气会给人带来不好的气运,如果不是着急,先别那么快回家。
路上我就好奇地打听:“老严,这白瞎子跟我师父很熟吗?”
老严摇头叹息:“你师父还真是什么都藏着掖着,这点小事也没跟你说呀!”
“怎么个意思?”
老严说道:“这还得从二十几年前说起了,那一场天劫,可以说是彻底把你师父给毁了。否则以他的作为,要当上龙虎山掌教也不是什么难事。”
事关师父的往事,我跟上老严,竖起耳朵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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