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恨她?你认为是她把你推入这般境地?”孙驰越忍不住出口反问,神情有一丝松动。
赤炎摇摇头,唇角轻挑:“我还不至于糊涂到那种地步,我知道自己的仇人是魏吴国皇帝。不过,若不是汉宋皇帝俞云清轻易扣住我,又怎会给魏吴国皇帝以可乘之机?所以,对于俞云清,我虽说不上怨恨,却也不愿意亲近。”
孙驰越露出一抹苦笑,随即轻声问道:“我们可以做个交易吗?你随我去见俞云清,我负责送你安全到达你想去的地方。”
“怪了,为何俞云清一定要见我。我究竟那块儿肌肉长的那么奇特,勾起了她那么大的兴趣。”赤炎有些不解的道,对于俞云清的执拗他真是理解不了。
孙驰越却露出一副不愿多说的模样,径直道:“这笔交易,你做还是不做?”
“在现今的境况下,您觉得我有说不的权利吗?”
“当然没有。”孙驰越拿出一把短匕首很认真的道:“不过为了你行动方便,你该换一副容貌。”
“毁容吗?”赤炎不愧是在立尸之地活下来的人,是以在这种场合犹能开玩笑。随即将已熟睡的儿子放到干草搭成的草铺上,抬起脸,眸子闪出精光道:“想必你的目标在我的锁喉之上,动手吧。”
“只要你不做对不起俞云清的事儿,我的目标永远在你的锁喉之上。”孙驰越笑道,开始剔去赤炎续留多年的胡须。孙驰越微微叹口气道:“这么好的胡须,想必续了多年。”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是以平生并未刮过胡子。”
孙驰越突然降低了音调,略微清冷的道:“恨吗,不甘吗?”
“我只想活着,起码此刻不能死。”赤炎眉间掠过一抹坚毅,当他的视线触及到自家孩儿时又瞬间柔化,“知道吗,有一种花儿每到冬天的时候,他地上的部分就会自动腐烂。可是他从来不心疼,因为他知道只要根还在,总有一天这冬天会过去。”
胡须已剔去了一半,孙驰越悠悠的道:“良禽择木而栖,身为英雄人物,自然也应当择主而事。想当年,张仪离开了侮辱他的楚国方在秦国成就霸业;范雎离开了鞭打他的魏国也才成为迎候……”
“孙驰越,话要说给有心人听才好。对于我来说,太太平平的把孩子已成为我唯一的目标,其他的事儿,我不想多想也不愿意多参与。”赤炎打断孙驰越的话,脸上微微显出一副不耐烦。
孙驰越手下未有任何停顿,眼神却一派了然,“若你当真能放下那边也罢了,只怕你一心想要复仇,反而无法将孩子平平和和的养大。”
“子非鱼,焉知鱼想复仇?”赤炎努力摆出一副平和的神色,殊不知人的戾气并不能完全压制,何况是在孙驰越这样见惯他人的人前。
孙驰越微微一笑,口无嘲弄的道:“子非我,焉知我不知。倒是你这样的反问,更让我确信,你的未来不可能平和。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合作,把你的梦想也融入在我们的梦想里,毕竟我们的目的是相同的。”
赤炎霍然抬头,眼中精光大作,不无威胁的道:“我早就看出俞云清不是一个安于汉宋的人物,却没有想到他有囊括魏吴国之意?想当年她在魏吴国的安然,倒让我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你错了。”孙驰越快速反驳,并坦然的迎向对方的视线,加快手中的动作道:“一个小小的魏吴国并不能满足俞云清的胃口,她的梦想可比这个大多了。”
赤炎心有所动,却依旧语气难平的道:“总不能说他有囊括四海之意,并吞八荒之心吧?”
“为什么不能呢,四海也好八荒也罢,说到底百年之前不过是一个国家。若不是有心人士搞分裂,又怎会有汉宋威武之分?何况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如今统一是天下大势,俞云清为何要让自己的国家成为被吞并的一个?”孙驰越看似没有给出正面回答,殊不知这样的答案才更令人心惊。
赤炎忍不住挑起双眉,不服气的反问道:“你怎么知道老天选中的人会是汉宋?魏吴国的总和实力终究还是排在首位的。”
“是吗?国君以何统天下?刑德而已。而当今天下将其实施最好的国家,非俞云清莫属了。再说,魏吴国虽然目前看似强势,然其国君并无器量,你觉得上天会把国家这样的神器交给这样一位毫无器量的人把玩吗?”
赤炎没在说话,和汉宋皇帝俞云清接触过的他,自然晓得对方器量恢宏,行事颇有大国君之风范。三百年前,汉宋本就是那统一大国的国都所在,所以如今若有汉宋统一四海,似乎也是情理之中。
“说了这么多,不知阁下考虑的如何?天下五国,不知你会选择加入何国?”孙驰越自然没有放过对方表情的松动,是以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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