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不愧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迅速就恢复了镇定。她看了对方一眼,掩饰住所有的惊讶十分有派头的向着点头道:“太史大人,有话直说无妨。”
“其实,先帝的儿子并不是只有可汗。”不说话的人一旦说话总会引起轰动的效果,太史也一样。他说话的音调和语调已经让人觉得新鲜了,他话语的内容更让人觉得新奇。
“胡说。”太后怒了,怎么能不怒呢?按理说她应该是和先帝最亲近的人,可这样的消息她确实第一次听见。何况事关宗室血脉,她能不怒吗?
太史却毫不为之所动,径直从袖子里抽出一张遗旨来,双手捧过头顶,高声道:“回太后,这是先帝在临终前交给微臣的一道密旨。密旨上说如果当今的太子不成器,就应该将远在的汉宋的第二个儿子带回西戎,以维护社稷。”
密旨经过几个人的手,慢慢的传到了太后这里。太后缓缓的打开密旨,眼里一亮心里一惊。想了想临终时先帝的托付,再念了念今天可汗的胡作非为,太后将密旨展开对着群臣道:“没错,这是先帝的字迹。先帝在密旨上说,他在汉宋国还有一个孩子,这个人如今是汉宋的六黄爷。关于这件事儿怎么处理,大家拿个意见吧。”
“太后,这事儿实在是来的太过突然,一下子反倒计较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了。要不,您看这样行不,让我们这几位老臣回家好好思索思索,明天再给你答复。”元帅非但能带兵打仗,在朝廷上处事儿也算是有一手。
太后知道思虑则反,却也明白有些事儿不能逼得太急了,于是微微笑道:“好啊,不过不是给哀家一个答复,而是给咱们的社稷一个答复。”
等大臣们离去后,太后迅速传召了制作婚冠的手艺人儿,结果却并没有在客舍里找到对方。略作思索后,就让内侍将丰腴公主给招来了。
丰腴公主自然知道对方为什么找自己,但脸上却露出一副茫然的神色。只见她向太后施了一礼,随即满脸不解的道:“太后,深夜相召,不知所谓何事啊?”
“丰儿,坐下吧。”太后这才发觉已夜半时分,是以笑着道:“哀家说不着觉,就想找个人说说话。丰儿,你不会觉得哀家把你从温暖的被窝里拉出来很不通情理吧。”
丰腴公主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怎么会呢,能够和太后说说话谈谈心,丰儿觉得很荣幸呢。太后,你的面色似乎不怎么好,是遇到什么烦心的事儿了吗?”
太后抹了抹自己的脸,叹口气道:“哀家本就不是一个省心的人,所以遇到什么烦心事儿倒也是家常便饭。对了,最近怎么没见过那个手艺人儿了,他很忙吗?”
“正想给太后禀报这件事儿呢,那手艺人儿向臣妾告了几天假,说是要回家处理些事情。臣妾看他挺急的样子,也就准了,还请母后你不要怪臣妾自作主张啊。”丰腴公主的话说的很客气,其实手艺人儿是她手下的人儿,她自然有百分之百的处决权利了。
“她走了?”太后闻言一惊,急切的反问道,随后便发觉自己的异常,忙笑着解释道:“哀家觉得那个人挺会说话儿的,平天里也喜欢找他来解解闷儿,没想到这个人竟然这样不辞而别了。心里微微有点儿难过,所以反应大了些。”
“非但母后不想让他走,臣妾也不想让他走啊。不过他当时看起来真的挺急的,还说什么‘事关朋友一生的委托’,所以臣妾也不好留他了。母后,你放心,那个人只是去今天,还会回来的。”丰腴公主温柔的劝解道,像是一个非常贴心的小棉袄。
太后闻言神色微动,进一步问道:“那么他具体什么时候回来,你知不知道?”
丰腴公主摇了摇头头,缓缓的说道:“这个臣妾没问,不过他才走没多久,从这儿到汉宋快着说也得小半个月吧,估计没有一两个月他是没有办法回转的。”
太后更觉心烦意乱了,心想这人儿啊总是这样,你想要找他们的时候他们总不在;你不想找他们的时候,他们总在你面前晃。也罢,看来这事儿只能自己拿主意了。
两个人又断断续续的说了几句话,太后便把眼睛闭上了。丰腴公主自然十分贴心的帮太后盖上了被子,又嘱托了服侍太后的内侍几句,这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太后的寝殿。
丰腴公主走后没多久,太后就睁开了眼。说笑话呢,在这样攸关国家命运的关头,她怎么能睡得着啊。明天,明天就要出结果了,究竟是什么样的结果,大概没有人知道。
在太后寝室难安的时候,那些大臣们也坐卧难免。是以便用吃吃喝喝的名义聚在了一起,开始若有若无的讨论这件沧海遗珠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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