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方才是我看错了,他的确是我寒府上的小厮,不过他从来不曾有这样狼狈的样子,所以一时没有认出来。”
她知道现在在人证物证俱全的情况下不能跟寒霜硬抗,只能退而求其次,恳请苏云眠。
“县令大人,寒霜那边的供词交了,是不是也应该听一下这被抓的人是个什么说法?若是一边倒,未免太偏颇了些。”
苏云眠抬了抬手,有衙卫上前去取下了那小厮嘴里的布团。苏云眠拍了拍惊堂木,“说罢。”
小厮看了看寒安,没有从她那里看到任何指示,于是又向后瞄了一眼,看见有人对他做了一个口型。
没有声音的,说的是:“赵武”。
他突然福至心灵,跪在地上给苏云眠磕了三个头,大声叫冤:“县令大人!寒霜……寒霜……她杀了我的好友赵武!”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外面看戏的百姓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个反转,尽皆轰然,连客栈的小二和打手看向寒霜的目光都有一点惧怕恐惧,害怕自己也被寒霜骗了。
苏云眠狠狠拍了一下惊堂木,“噤声!”
寒安见此笑了一下,“县令大人,您看,是不是应该听听寒府小厮的意见?”
她带着笑意的声音一收,猛然冷凝下来,“我府上的赵武,原本是担心寒霜在外不安全,于是带了人去找她回府。本来是多好的心肠!却不想这个人!”她的手猛然指向寒霜。
“不想这个人就因为自己心情不爽利,就直接杀了赵武泄愤!”
“可怜赵武!明明是一片好心,却偏偏落了个身死道消的下场,多难过!”
“他的好友,”寒安看了看跪着的小厮,那小厮立马拜倒,“小的孙杨。”
寒安看了他一眼,“他的好友孙杨,心念赵武的一片好心,就不信她见了赵武的鬼魂还能安之若素,于是有了这么一场疯闹。谁知道她如此蛇蝎,连孙杨也不放过!”
寒安看着苏云眠,神情非常诚恳,“县令大人,我寒府虽然是官宦人家,但一直以来洁身自爱,就算是一个小厮,在我府里也不是应该随意打杀的,哪有有良心的人能随意杀人呢?——族长将此事压下来,是为她的名声计,却不想她如此执迷不悟,硬要一条道走到黑。”
春风在旁边气的发抖,“你!你才是血口喷人!明明是赵武对小姐不尊!怎么反而成了小姐的过错!”
“放肆!”寒安怒斥她,“看来寒家是对你们太好了!所以你都忘记了你丫鬟的本分了!天下间哪有丫鬟对主子这样的道理!有仆若此,其主子,又能好到哪里去!果然是一丘之貉!”
苏云眠知道寒家姐妹之间的破事儿,但是百姓可不知道,他们只看到寒安善良诚恳,连对仆从都好得很。而反观寒霜,就被他们认为是刁蛮任性,枉顾人命,没什么规矩,远比不上寒家的安小姐。
甚至还有人寻思着要把自己的孩子送到安小姐身边去当差,想必能过得很好。
苏云眠看了一眼寒霜。
寒家的事不能敞开了说,只听寒安的片面之词,很容易对寒霜产生恶感。于是他喊了一声,“寒霜,你有什么话说?”
寒霜没有回答他,只是走到了寒安的面前,面色冷的像冰。
寒安看着她的神情,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心慌。但是她还是立住了,没有后退。
“赵武好生邀请?一片好心?呵!”
寒霜冷笑了一声,“我从来不知道你这么巧舌如簧,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寒霜看了她一眼,转身面向苏云眠,拱手,“大人明鉴!赵武阻我童子试!言辞激烈!举止逾越!甚至还在我手上留下了伤痕!”
她猛然掀开袖子,一手的乌青立马展现在众人面前,手腕上的指印更是显眼,一眼就是被人捏住手腕用力拽过的。
她把手放在了寒安的面前,“安小姐,不知你还有什么话说?”
寒安在心里大骂这些废物,面上却不敢表现出半分,只是偏头躲开了寒霜的目光,看起来像是不堪重负。
寒霜道:“赵武以下犯上,对主子不敬,孙杨明知赵武罪过,却还要来装神弄鬼,甚至在我脸上留下这样的印子,他们都是安小姐院子里的下人,难道安小姐就一点都不知情?”
那个巴掌印那么显眼,一片乌青,先前众人不见她提及这个,还不知为什么有个印子,现在真相大白,只觉得寒安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