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神话

认为自己能改变一切，为了所爱的人付出所有，比如贵到海妖心动的，活着。

    必须要说的是，活了那么久，还能这么中二的姜晨曦，本质上就是因为她一直都在为同样类型的任务目标服务，年龄这东西什么含义都没有，只是时间作用在人类身上的激素，让人随着身体和社会一起老去。只要血未冷，好奇心犹在，对世界还期待感满满，就永远青春。

    切掉画面的海妖，看到两个因为她一时没有回答所谓追求的问题，表情都变的奇怪的哥哥们，笑的有些坏“要是五年后，我一定追哥哥。”

    李先稿夸张的叹了口气，说是幸好。文政赫弹了下烟灰，好奇的问她为什么是五年，然后被反问，为什么他说了五年。

    “五年前还没玩够，看到好看的女人都想要撩一下。”玩够了的文政赫表示“你还小，男人都这样，年轻的时候只有一个标准，看脸。”

    同样是男人的李先稿无语的接话“你非要当着孩子的面这么说么？”男人什么的。

    “我这是对妹妹的好心忠告。”文政赫让弟弟看着对面的人“圈内能整成这样的都没有，光这张脸，你以为她会没人追？清醒点，现在说了，她好不被人骗。”看着姜晨曦问“追你的人不少吧？”

    一定有人追的姜晨曦遗憾道“一般都是我追别人。”或者想办法让别人来追我。

    “太假了啊，你没碰到问你要号码的？随便什么理由，交朋友什么的，那些都是在追你。”文政赫指着同样点头的弟弟“他是胆子小，又容易想太多，不敢想歪，我这种直接进攻的圈内才多。”

    点头的李先稿一顿“哥这种才少见，我想的很正常好不好。”说他对姜晨曦的约饭一点想法都没有，那是瞎扯，漂亮姑娘的约会，没想法是他有问题。但是姜晨曦明显不是对他有意思，他多此一举干什么，难道全世界的漂亮妹子都只能当恋人么。

    “说是交朋友的确实很多，但是直接表明追求的很少。”姜晨曦指着自己的脸开玩笑“大概太漂亮会有距离感，而且我不太喜欢交朋友，通常在要号码的时候就直接拒绝了。”

    漂亮这件事别人夸奖很好，自己夸奖自己就有点怪怪的，李先稿看看队长，再看看姜晨曦“你们还真的挺像的。”都迷之自信“不过圈子里八卦传的很快，都要不到号码，自然就知道你什么性格了。你也就是怕生了一点，熟悉之后还好啊。”

    “我之前就说了，我们很像”文政赫灭掉烟夸她“做的好，在渔场养鱼我也不喜欢，当初拒绝有些姑娘的时候很麻烦。”说着拿起酒杯对着她。

    姜晨曦看着他的空酒杯不知道什么意思“拒绝人的时候，男女都很麻烦，和性别没关系。”

    李先稿看她不动，拿起烧酒瓶递过去“所以不就说么，你一定有人追，连拒绝都这么熟悉。”

    文政赫拿着杯子的手又往前伸了伸“她不可能没人追的。”

    面前一瓶酒，再加一个空杯，姜晨曦左右看了看，接过酒拿起自己面前的酒杯对文政赫说“我有杯子。”说着打开盖子要给自己倒酒。

    愣住的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

    李先稿摆手拦住她“不是给你杯子，是让你给哥倒酒。”指着文政赫的空杯“没在国内和朋友喝过酒吧，酒桌上的规矩，忙内要给前辈倒酒。”拿起自己的酒杯“我们两个你都要倒。”

    “一开始装什么大人，你不会没喝过酒吧？”文政赫举着酒杯笑问她。

    姜晨曦愣了一下“啊，和日本差不多的类型？”直起上身，把左手的酒瓶换到右手，左手虚拖着瓶身，瓶口和酒杯之间留下缝隙，肩膀不动，整个身体平移，一左一右给两人倒酒，倒完后放下酒杯，想了想，拿起自己的杯子，双手拖着递过去“我不能自己倒酒对吧？”

    她上次在日本至少是三个世界前的事情了，有些不太确定规矩还对不对。现在想想，两边的礼仪都是一样的麻烦，当初她好像也适应了很久。这次算是适应比较快的了，老是在其他世界转悠，同三次元相似的世界，又刚好在亚洲的，她碰上的很少。

    动作有些生疏，但是规矩都对，在日本也算有市场的队长表示“看来你只是没在韩国喝过酒。”拿起酒瓶教她“左手要扶着右手，不是扶着瓶子。”斟了八分满，拿起酒杯问她“知道要怎么喝吧？”示意弟弟“给个示范。”

    “总觉得我们在教坏你，现在就学喝酒了啊。”李先稿右手举着杯子，杯口往下低于文政赫的酒杯，轻碰了一下，左手扶着杯子半遮住脸，转身仰头干杯，再转回来告诉初学者“不能面对前辈喝酒，不礼貌。”

    拿起酒瓶再给文政赫倒，举着酒杯同他碰杯，这次两人都喝干，区别是李先稿依旧转过去了，文政赫没动，两人放下杯子，李先稿点了点空杯开口“第一杯是前辈倒的，你要还回去一杯，两杯都要喝干。”

    “要不要试试？”文政赫举着空杯伸向她“熟人无所谓，和陌生人喝酒的时候礼节要对，我们两都被教训过。”说起这个“你也是才回国啊。”

    李先稿看着她的动作想起当初的自己“一开始都混乱，她离会在台面上喝酒的年纪还早呢。”

    “我觉得应该很快，之前李孝莉前辈约过我喝酒。”姜晨曦仰头喝下，转身拿酒瓶给文政赫倒酒“未成年不能喝酒只是这么一说而已。”

    熟悉的名字让两人都笑了，文政赫笑道“那是你刚好碰到李孝莉和我们，普通没人给你酒的时候，你还是安静点吧。”

    也许是笑的很开心，也许是气氛很好，也许是熟了，也许是酒精的作用。反正两位大前辈现在自然很多，尤其是李先稿，也不端着了，姜晨曦很有意思，也给了足够的信任，不然不会这么放松，那他们的聊天自然也更自在。

    气氛合适了，关系也进了，之前没人动的菜也慢慢变少，因为礼仪的生疏，让两位前辈想起来，面前的小姑娘才出道，还有一堆能教的呢，好为人师大概是所有人都有的爱好。

    等聊到录制节目的话题时，姜晨曦拿着酒瓶给李先稿倒酒“正好，我是有件事想要问哥哥。”

    李先稿看着杯子心里想着终于上正题了，问的却很随意“什么？”

    开始是抱着这个目的来的，后来则是交朋友的姜晨曦，也没再过多掩饰，问的直白“哥录制我们结婚了的时候，有对搭档产生真实的感情么？或者说，你们私下有表白么？”

    之所以一开始没问而是等气氛合适才开口，因为这个问题对陌生的关系不合适问，问一个偶像之前的恋爱过往什么的，别说是之前不合适，就是现在其实也有些冒犯，到底他们只见过一次，谁知道姜晨曦问了要干什么呢。

    但是，姜晨曦需要一个有经验的人给他真实的答案。之前她纠结非常，会让权至龙和崔胜贤的任务变成地狱难度的任务，十分少女，十分中二，十分纠结，也十分值钱。

    ‘和金南骏来一场世纪之恋，每天早上在他身边醒来的人只有我！——未生’

    世纪之恋什么的太虚，每天早上这种词，时间限制也太长，按照之前的经验，姜晨曦觉得这个任务简化一下，大概就是一位想要得到其他人羡慕嫉妒恨的客户。就像幻想自己是灰姑娘在一个盛大的舞会上，变身白雪公主挽着王子，光芒万丈的出场，最好还是在所有自己认识的人的面前，比如防弹的粉丝们。

    基本不要求长久，重点在别人对自己关注度的客户，得到改良版的梦境也会爽快付钱。这种梦想挺简单的，就是为了爽么。玛丽苏桥段必备，没有别人的承托，怎么能体现女主角的存在感。

    对姜晨曦来说，恋爱不是问题，问题在于要让别人羡慕嫉妒恨，还要符合世纪之恋，最重要是让客户爽，公开就是必备词汇，光这一个词就能难住她，公开恋爱太坑了。

    身上还挂着虐恋的任务，他们四人都是公众人物，姜晨曦要是接了这个任务，除非提前把第二个任务做完，不然她和金南骏公开就是个BUG。单身选择对象和有主去撩别人，完全是两回事，搞不好就能翻船。

    可是第二任务很坑，两个任务目标是同一个组合，大部分的行程都是一起的，私下也经常一起玩，两个一起撩还要对方发现不了，姜晨曦是打算长线作战的。至少要保证最后任务完成不能影响到她的事业，不然后续的大金矿就没了，歌手的身份能接触的任务目标太多了，一点都不想换职业。

    可是这种种的困难都比不上，姜晨曦是真穷，穷的都要哭了，而那位少女心满满的客户是真有钱，有钱的她超级想抱大腿，事情卡住了，李先稿出现了。兔子给的两全其美的方法，是李先稿背景资料里的一个节目履历，假想恋爱向节目，我们结婚了。

    公开这个大问题，一开始就解决了，一档节目，对所有人公开，但是它是假的，它只是节目。一档节目，所有在节目里发生的事情，甜言蜜语，亲密接触，都能推到制作组身上，要是操作的好，说不定还能顺便虐一把第二个任务目标。

    羡慕嫉妒恨绝对有，这挡号称除了偶像运动会之外，最被粉丝抵制的节目，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谁都不想看到自家爱豆公然秀恩爱！别说羡慕嫉妒，仇恨值简直是坐飞机的速度往上升，哪怕它是假的。

    最好的一点是，节目结束的时间是可控的，两个长期任务之后，姜晨曦不想多接一个长期，占位置，万一完不成她的生命没了，连接两个小任务先撑一下都做不到。

    唯一的问题是，世纪之恋中的恋，少女美梦中的男主角不能是在假装愛他，假装拍节目倒是可以。私下谈恋爱和电视里谈恋爱是不一样的，姜晨曦要确定金南骏不会对节目有抵触，不然她就不用费这个功夫了。

    姜晨曦可以看到好感度的增加，客户是看不见的，梦境里会显示的一切都是被编辑过的，美梦么，细节不重要，就像电视剧不会把主角每天吃什么都放出来一样。客户看到的是男主角对她说出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唯美的瞬间，以及她想要的别人的艳羡。

    简而言之，金南骏在节目上按照台本说出来的告白，这种没什么用，编辑过的梦境也是在事实的基础上选择重点，不是歪曲事实。虽然忽悠小朋友，抢夺委托者灵魂，偶尔也做很糟心的事情，比如复仇，总的来说晋江还是很良心，不搞虚假宣传。

    想要完成这个任务得到土豪的满意，又能同时不被坑，尽快空出第三个任务拦，姜晨曦需要让金南骏在节目结束前，能给她一个确定的表白，确定恋情的美好，符合客户的美梦条件。

    而这个前提就是，她问李先稿的问题‘节目录制过程，会不会因为节目导致某些变化。’万一金南骏因为节目反而不表白那多坑。节目是假的，情感有多真实还是混淆了，谁都说不清，万一金南骏想着等节目结束，再确定感情什么的，完全浪费时间。

    听话听音，这句话的重点不止一个，文政赫放下筷子，看了眼端着酒杯没说话的弟弟，问她“你是要去参加我们结婚了，担心自己会有感情，然后不知道要怎么处理？你刚出道就那个节目不好，专心做音乐才是正经事。”

    我们结婚了一向话题度高但是收视率很坑，因为是CP向，粉丝之间经常互撕，刚出道的爱豆粉丝的基础不稳，这个时候增加国民度上综艺无可厚非，但是上CP综艺就要抱着一定会被骂的准备。

    这要是其他新人，文政赫觉得上这个节目也没什么不好的，刚出道，有节目当然都要上，鱼和熊掌不能兼得，被骂未必不是好事，有关注度就行。但是姜晨曦不一样，她现在的成绩，浪费时间在综艺上是本末倒置。

    别人诚实的回答了，姜晨曦也很诚实“说真话还是说假话？”笑着补充道“假话比较真，真话比较假。”

    李先稿抿了口酒，问道“都说说呗，我们又不赶时间。”

    “先说个假的，让我听听有多真。”文政赫举着杯子让她倒酒。

    姜晨曦拿起酒瓶边倒边说“我在制作我的出道专辑，里面有情歌需要。。。”

    文政赫杯口碰了下瓶口，开口打断“等一下，你说的制作的意思，是你自己制作你的出道专辑？制作人的制作？”这个年纪？制作自己的专辑？那还上什么CP节目浪费时间？

    “哥，你先听人家说完。”李先稿让他别打岔。

    “是我自己制作，制作人就是我自己。”回答了文政赫的问题，酒瓶放在桌上，姜晨曦对李先稿笑道“我没打算向外收歌，出道专辑所有的词曲和制作人都是我自己，这样能保证风格统一，公司的干涉降到最低。”

    “专辑的主题定了童话，所有的歌会围绕这个主题来，童话里少不了恋爱，我写不出来，需要灵感。短时间内让我找一个喜欢的人，了解、接触、告白，然后和他谈一场恋爱，再写歌太慢了。节目能直接跳到恋爱，前置都能省了。”

    “而且节目本身收视率虽然不行，关注度挺高的，我如果在节目里表达我在写歌，还是给搭档写的，歌曲的关注度也会跟着上去。真的谈恋爱很麻烦，假的倒是不错，而且也不用躲着大众，光明正大。”

    李先稿仰头喝掉酒，这理由外行可能觉得扯，他们这个行当却挺常见，常见到如果姜晨曦不说它是假的，自己就能信，问题是“那你怎么确定你的感情不也是假的呢，我上节目的时候，剧本还好，现在据说剧本写的很细，你就相当于半吊子的演员，你的感情是剧本里的。”

    “我可以按照剧本装心动，可是我有没有真的心动，我不可能不知道。只要对方不是讨厌的人，剧本的甜蜜也可能变成真的甜蜜，离别的虚假，也可能真的让我伤心，感情是真的就行，我只是需要灵感。”姜晨曦歪头看沉默的文政赫“听着像假话么？”

    拿起酒瓶给弟弟倒酒的文政赫笑道“我现在对你的真话感兴趣了。”这倒真的像真话。

    “我有喜欢的人了，可是我只想在节目上谈恋爱，因为私下里我对他没兴趣。”姜晨曦起身拿过桌上的烟盒，抽出一根烟点燃“听着像假的吧？”

    对视一眼纷纷无语的两人有志一同的点头，文政赫表示“这不是听着像假的，这就是假的吧，你喜欢他还对他没兴趣，你知道你说的话前后不通吧？”

    “所以我不是说了么，假话比较真，真话比较假。”姜晨曦笑道“一开始就提醒过了。”

    海妖从不说谎，只会隐瞒真相。——姜晨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