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
“费扬古。”
“从这儿到赫图阿拉城还有多远?”
费扬古老人突然变得十分警觉,反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之所以问起赫图阿拉城,是因为许灵儿听朱辉提起过,此刻,她只好微笑着答道:“害怕明天走错路,误入战场,随便问问。”
“只要不再往北走就行,听说王杲父子就藏在赫图阿拉,我估计,李成梁大军已经追过去了。”
许灵儿谢过老人,在里边插上门,和衣躺在炕上。
等到后半夜,在一片鸡鸣声中,有群黑影悄悄溜进古勒寨……
熟睡之中的许灵儿感觉脖颈发凉,赶忙睁开眼睛,只见有个蒙面的孩子,正手握钢刀盯着自己。
这时,忽然听见小女孩的哭声、还有两位老人的惊叫,许灵儿冷静地问道:“你是什么人?如果要钱,行囊里有的是,请不要伤害老人一家。”
门外又窜来三个半大孩子,二话没说,就把许灵儿给绑上了。
院子里亮起火把,有个少年大声质问:“费扬古老爹,你为何如此糊涂?居然把探子带回家,你收了她多少好处?”
“努尔哈赤啊,这是刚从朝鲜回来的客商,迷路了,来寨子里投宿。”
努尔哈赤厉声喝道:“哪会有不长眼睛的客商,没事到战场来投宿?她肯定是个探子,现在我的家乡赫图阿拉,已被李成梁这混蛋团团围住,或许今儿天一亮,他们就要杀人放火。”
听闻他便是小罕子,许灵儿突然灵机一动,决意帮帮这个心地善良的少年。
面对努尔哈赤等人的钢刀,那小孙女发出凄惨的悲鸣,两位老人战战兢兢,蹲在地上不敢抬头。
此刻,许灵儿忍不住讲道:“请放了他们,我能让李成梁退兵!”
看来,这姑娘果然是个探子!两位老人本来还心存侥幸,听罢这句话,只好闭上绝望的眼睛。
努尔哈赤也是一愣,着实不敢相信。
“你说什么?你凭什么能让李成梁退兵?”
“我是朝廷锦衣卫。”
“有何为证?”
“行囊里有块腰牌。”
有几个孩子跑进厢房,取出她的行囊,从中找出腰牌一看,只见横写三个大字:锦衣卫,竖写:北镇抚司右千户统领许灵儿。
努尔哈赤简直不敢相信,打量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姑娘,竟然是锦衣卫北镇抚司右千户统领。
“这、这是真的?”
“若是不信,就杀了我,还请你善待这家好心人,菩萨会保佑你们的。”
说罢,许灵儿把眼睛一闭,等着受死。
见此情景,努尔哈赤认为,她似乎没必要撒谎,对于能否让李成梁退兵,还是表示怀疑。
“我们本不愿与朝廷为敌,只想保护自己的家园,现在我想知道,你有何能耐可让李成梁退兵?”
“李成梁大人是我义父。”
“若敢骗我,把你碎尸万段!”
“人之将死,还何必撒谎?”
发现许灵儿毫不含糊,努尔哈赤不再迟疑。
“那好!我们现在就带你前往赫图阿拉,你若能让李成梁退兵,我今生今世愿给你当牛做马。”
许灵儿知道李成梁正在追杀叛匪,如果说叛匪头目真在赫图阿拉,让义父退兵恐怕勉为其难。
“努尔哈赤,我来问你,那叛匪王杲到底逃往何处?”
“他逃去哪里,我怎么会知道?反正没在我的家乡!”
“你没有说谎?”
“倘若说谎,那我何必去求李成梁?”
“既然如此,还不快给我松绑?咱们现在就走。”
于是,努尔哈赤不再犹豫,立刻释放许灵儿,辞别费扬古老人一家,一行人快马加鞭赶赴赫图阿拉。
此时,大军已将赫图阿拉团团包围,天刚朦朦亮,正准备发起进攻,努尔哈赤等人就赶到了。
催马来到阵前,许灵儿甩镫离鞍下了马,连忙跪倒在地,立刻被一大群卫兵围住了。
李成梁身披铠甲、外罩战袍,威风凛凛端坐在高头大马之上,见此情形,不由得揉揉眼睛,仿佛做梦一般……
“义父大人……”
话音未落,李成梁连忙翻身下马,紧跑几步分开这群侍卫,将她轻轻扶起。
“儿啊!你终于回来了,为父、犬子如松都对不住你……”
“义父大人,都是女儿不好……”
“这是为父的错……”
就在父女互相自责之际,士兵把努尔哈赤等人给押来了,就听他们齐声高喊:“李大人,冤枉啊、冤枉!”
看着这十来个孩子磕头如捣蒜,有人额头上还冒出血丝,李成梁不明就里,厉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到底何事冤枉?”
努尔哈赤高声答道:“恳请李大人开恩,饶了赫图阿拉吧!我们这儿真没窝藏王杲父子,你若不信,可以派人进城搜查,但不要再杀人放火,灵儿姐姐,你赶快替我们求个情!”
面对此情此景,李成梁有些纳闷,问道:“儿啊,莫非你认识他们?”
许灵儿点头答道:“急于想见义父大人,昨日误入古勒寨,今天早上,是他们把我带来的。”
李成梁明白了,来到努尔哈赤等人的近前,变得和气许多。
“看在我女儿的份上,暂且饶过你们,都起来吧,留在军中当人质。”
让士兵把努尔哈赤等人带走,李成梁立刻下达命令:
进城搜捕王杲父子,但不许杀人放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