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印堂发黑。”温槿玩笑道。
陆连川说:“不说了,你在那边歇一会儿,会有点困有点累,保存体力,等我回来。”
说完,陆连川小跑去救治另一个伤员。
温槿听从陆连川的‘命令’坐在简易医院的一角。
沙暴渐渐逼近,风变得大了起来。
今日因天气原因,交战双方都停火了,这会儿只有风声,鬼哭狼嚎,赤红色的沙像海浪一样,铺天盖地卷来,医院的门被风吹的叮叮咣咣响着,温槿见他们都忙着抢救病人,她起身,关上了门,又拉下了防风遮挡门。
临时医院变成了封闭体。
温槿接通营地指挥处,汇报医院情况。
“我是温槿,我们的临时第二医院接收了袭击中受伤的士官和专家,共七人,三人重伤。目前,沙暴已逼近医院,我们已经做好防护,应急发电机已检查完毕,可以运转,预估可支持三十小时工作任务,医疗队全员已撤离进掩体内继续进行救治工作,请指挥放心。”
总指挥总算是松了口气,说道:“很好,请做好沙尘防护工作,保持与营地的联络。如人手够,最好及时向总部汇报医院情况,做好医院安全警卫工作,如遇突发情况,立刻联络作战指挥室。”
“明白。”
温槿话音刚落,医院内的灯光开始闪动,电路似乎已经受到了大风波及,有些仪器已经开始跳针。
风速针显示,此时的风速已达十级。
温槿启动了应急发电机,发动机进入工作状态的下一秒,暴露在医院掩体外的沙箱就被沙暴掀翻摧毁。
好在,医院内的电力供应还稳定,温槿松了口气。
院长伸出大拇指,给温槿比了赞。
温槿做完这些,坐在小马扎上,头抵着墙,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她枕着陆连川热乎乎的肩膀。
“都还顺利吗?”
“都已脱离危险。”陆连川见她醒了,低头先笑,之后迅速板起脸,教训她,“怎么回事,今早出门时,我怎么跟你说的。”
温槿精力有些跟不上,脑袋转速也慢了,迷迷糊糊道:“你早上说什么了?”
陆连川:“你自己想!你温槿从小过目不忘,我哥十年前说过的话你现在一字不差的记着。我今天早上刚说的话,你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温槿愣了好久,放弃回想他今早说的话,先问陆连川:“大哥十年前说的什么话?我记的什么?”
陆连川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脸一黑,不开心道:“你看,你都不问我早上说了什么,先问我哥。”
温槿:“……”怎么感觉他有点无理取闹?
陆连川脸黑了一会儿,自己笑了,手指曲起,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弹,轻声道:“逗你呢,没看出来吗?”
温槿:“……无聊吗?”
“看天才露出笨蛋的表情,我很开心。”陆连川如此说道。
温槿:“所以你早上说的什么?”
陆连川说:“我每天都说,每次离开营地,我都会说,温槿,注意安全,早点完成任务回来。”
温槿:“哦……”
陆连川又摆出严父架势,凶巴巴道:“你这姑娘怎么不听话呢?看到不明来路的车或人,一定要及时作出判断,迅速卧倒避险,其他东西都是身外物,你命才最重要。温槿,首长可是跟我交代过啊,你是国宝,可不能有闪失。”
“哪里,我没做什么贡献,过誉了。另外,不能这么说,其实人命都是一样的,不分贵贱。”温槿摇头。
静了会儿,陆连川开口道:“在我眼里,温槿,你是唯一,不容失去,无法替代,因此比起其他,你对我很重要。所以哪怕是为了我,你也要注意安全,性命第一,行吗?”
温槿:“嗯。”
“不要敷衍我。”陆连川低声道,“我怕。温槿,我大哥就是这么没的……我怕你跟他一样,危险当头他本能做出的反应是很崇高,但我们却要承受这份崇高之后,失去他的沉重。你不要让我再经历一次。”
温槿说:“不会的,连川,我觉得我能活到一百岁,寿终正寝。”
陆连川挑眉:“胡说。”
他道:“明明是一百二十岁。”
温槿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幼稚。”
陆连川拨开她头发,又看了看伤口,问道:“头晕吗?”
“一点点吧,有点沉。”
“嗯……刚刚疼吗?”
“一点点而已。”
陆连川:“我教你个没麻醉还不疼的法子。”
温槿问:“什么?”
陆连川轻轻搭上她的肩膀,凑过去,吻住了她。
温槿心跳停了一瞬,默默惊叹:被套路了。
陆连川问她:“有效吗?还疼吗?”
温槿:“疼啊。”
陆连川啧了一声,心里想,温槿这么不解风情?问她她就如实回答了,怎么这么实在?
陆连川叹气:“那怎么办?我唱歌给你听?”
温槿一笑,搂住他脖子,吻住他:“谁要听你唱歌。”
疼,当然是,接着以吻麻醉咯。
这次换陆连川被击中了,他呆愣好半晌,在柔软的触碰中,满意地哼笑一声。
医生们东倒西歪抓紧时间补觉,看守病人的同事看见了,盯着他们看了许久,无聊地掐起了表。
等陆连川跟温槿分开,同事举手汇报:“院长,我建议,下次院里搞活动,出个规定,带家属的不能秀恩爱,不然驱逐出境。”
院子不睁眼都知道他说谁,大手一挥,表态:“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