厮鸟贼,看着就作气!
“呸呸!县尉大人这是怎么了?”
冷不防吃了个恶狗抢屎的闲汉不断吐着泥沙,满头雾水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你这不开眼的蠢夫,白老大也敢惹?你活腻了!”
“离远点,别误了咱们!”
“就是,就是,跟这厮在一起,没得污了咱们的身份。”
一帮子闲汉就像躲瘟疫似的,躲得远远。
倒是有好心的,给指点了一句。
半年前镇上来了一伙前来做生意的荒胥国白狄,向来以游牧为生的狄人个个生的膀大腰圆,满脸横肉,说话更是粗声大气,恶形恶状,他们在镇上不知怎么的突然闹将起来。
还没等刘县尉带着捕快们赶到,谁也没有想到,险些使所有人跌掉下巴的事情发生了。
这伙白狄当场被撂翻了二十多个,无一例外断手断脚,最后不得不雇了大车,灰头土脸的逃出了西延镇,再也没有回来。
这一切始作俑者正是娇滴滴的白家小娘干的,前后甚至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
意图挑拨刘县尉的这厮终于知道怕了,连忙脚底抹油,灰溜溜的跑路,同样没准备留名领赏。
两贯钱跟自己的小命相比,孰更重要,显而易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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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石板拼成的小镇街面上刚刚由两旁店家泼过水,一片湿漉漉,灰尘不易扬起,李家父子两人走在街面上,一众家丁和庄户跟在后面,显得浩浩荡荡。
“瞧!李家小郎回来了!”
“真是好命,还以为他被野兽或妖物拖了去呢!”
“那天晚上扒窗偷看豆腐西施沐浴的,大概就是他吧?”
“可不?整个城西一晚上闹得沸沸扬扬,李家小郎第二天就失踪了,多半是他。”
“纨绔啊!李家好端端的名声都被糟蹋了!”
跟着李大虎回家的路上,李小白察觉到周围的指指点点的窃窃私语,似乎与他莫名出现在昆仑山脚下有关。
他完全可以肯定李大虎也听见了,可是这位阿爷却偏偏恍若未闻的昂首挺胸,阔步前进,路人的指指点点仿佛是在说别人家的小郎。
这样真的可以吗?
“卖豆腐咯!卖豆腐咯!白白嫩嫩的豆腐!今早新发的豆腐,凉拌,炖汤,香嫩爽口……”
前面传来一阵吆喝,声音又柔又媚,听到耳中,立刻就会在脑子里浮现出一个|熟|妇|美娇娘的轮廓。
豆腐铺子前围着几个嘻嘻哈哈说着荤花的青壮,显然垂涎的不止是豆腐,还有卖豆腐的人。
仿佛看到了李家父子,吆喝声戛然而止,一块靛染方帕子包头,不施粉黛的美妇怔怔望过来,随即粉脸一寒,放下切豆腐的黄铜划子,来到店门口拉动门板就要关张。
李大虎突然站定,望向正在关门的美妇,说出一番让李小白目瞪口呆的话。
“喏,这就是那豆腐西施,小郎,你要是喜欢,哪天我帮你绑了她,扒光了让你看个够,但是你不许碰她,我家好儿郎的种子,只能用在好人家的女儿身上,想当年你爹带三百弟兄横扫关西八百里,纵横江湖数十载,谁敢说个不字!各路好汉都得说一个‘服’字,我老李家也是有身份的人家,一个克夫的小寡妇,哼哼!”
威武!霸气!不解释!
瞠目结舌的小白同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定是自己的打开方式不对。
神马纨绔子弟,跟这句话比起来只能跪舔好不好?如假包换的大武好阿爷。
“阿爷,咱回家!”
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样的话,他丢不起这个人,李小白决定从今往后,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若是换作旁人,那些痴缠在店门口,试图得到佳人垂青的这几个青壮一定会像炸了毛的小公鸡一样蹦出来维护世界正义,可是一看到向来喜欢用拳头讲以和为贵,传闻曾经是黑道霸主的西延大虎,立刻就怂了。
莫说对方的资财,光凭此时此刻身后那些如狼似虎的狗腿子们,足以让这些所谓的护花使者们知道,什么叫作九年制义务教育。
这些怂货果断开溜了,生怕晚上一步,会留下一条腿或一条胳膊什么的。
“啐!登徒子!”
听到爷俩的话,一张俏脸涨得跟抹了胭脂似的豆腐西施啐了一口,当即把店门给关严实了,连条缝都不给这对父子俩留。
“哈哈哈!”
李大虎发出肆无忌惮的狂笑,西延镇狗大户可不是浪得虚名,连县令老爷见到他都得客客气气的,欺负一个小寡妇,还不是手到擒来。
至于名声?这玩意儿能当饭吃还是能当铜钱使?哪个瓜怂敢多一句嘴,怼不死他?
笃笃笃,石板街面上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一名老军骑着一匹老马从街头冲到街尾,跟着李家父子的众狗腿们连忙将路让开,任由一人一马毫不减速的冲了过去。
万一被撞到蹭到,主家虽然会给汤药费,可是没来由的吃这份苦头却是冤枉的紧。
“马匪老刀把子攻破黑风口,往西延镇来了!至少有上千人马……”
一身不知多少年头的残破旧甲,背后支着黑色三角小靠旗的老军扯起嘶哑的嗓子狂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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