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哪怕管三信誓旦旦地道:放心,这可是我们最新研制的高科技传送阵法,保证你从哪儿进去就从哪儿出来,一定能把你送到父神身边,绝不出错!夏悠也是持怀疑态度的。
身上的现代衣装被她换成了方便行动的改良日常和服,她还特地准备了一个鼓鼓囊囊的旅行包,里面换洗衣物压缩饼干矿泉水以及指南针手电筒打野刀等野外求生工具样样不少,尤其是以防万一的姨妈巾!
夏目贵志和斑等人就眼睁睁地看着夏悠跨进衣柜中然后消失不见,那漆黑的通道也被关闭,恢复成了原本的模样。
“这一次看来很顺利呢,应该不会有问题吧喵嗷?”
夏目贵志笑着点了点头,“放心吧,小悠不会有事的。”
关掉房间的灯,夏目贵志将妹妹的房门掩上,随后微微松了口气。
趁夏悠不在这两天,正好能去医院检查一下,希望什么事情都不会有……
*****
干净简洁而不失大气的房间内,一个身着神官服饰的墨紫发色男子正端坐在案边,似是在凝神思索着什么。
“荒大人,阴阳寮中的阴阳助大人有事求见。”
荒眉头微微一皱,冷清中带着威严的声音低低响起,“请阴阳助进来。”
不一会儿,便有一个阴阳师模样的男子走了进来。
“荒大人。”
“有何要紧之事?”
“大人,巫女抚子背叛神明与九尾妖狐苟合,实乃京都之耻,但寮中各位大人虽然气愤,却也痛心不已,纷纷要求派人将其劝说回神社中,您看……?”男子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这个面无表情的俊美男人,立刻又低下了头。
似是想到了什么,荒古井无波的面上显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浅笑,瞬间又消失不见踪迹。
“既然是阴阳头的意思,又何须再来询问我的意见,多此一举呢?我似乎还没有那么大的权利可以随意左右寮办的举动吧?”
“呃……”阴阳助讪笑了一声,支支吾吾地说道,“不瞒荒大人,事情是这样的……”
“大人应该也知这些年来,妖怪中的大江山组与后起之秀的奴良组冲突不断,同时两方强盗常犯京都边界,南面天狗一族保持中立不做表态,形势纠纷复杂难析。那九尾妖狐胆敢携抚子居于京都外的三岔口处,显然对自己的妖力有十足的信心和把握……”
“长话短说。”荒冷不丁地扫了阴阳助一眼,顿时让他额角渗汗。
“阴阳寮希望荒大人能够出面帮忙劝回抚子,您的力量强大,声望也高……”
“哦?”
阴阳助一哆嗦,头埋得更低了,“呃……主要还有那处地段妖怪纷争不断,听说大江山组和奴良组常常在那里打起来,寮中人士自认灵力低微……”
“我知道了。”荒抬手示意他不必再说下去。
说白了,阴阳寮的意思就是想把巫女“请”回来,但又畏惧九尾妖狐玉藻前,以及境外的三方妖怪势力,所以才想请他出面。
“抚子不过一介普通巫女,比她灵力高强的巫女大有人在,你们偏偏倒是很执着要她回来呢。”
“呃……毕竟、毕竟阴阳寮抚育她长大,自然是希望她能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回头是岸的。”
闻言,荒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阴阳助一阵心虚,将头埋得更低了。
真的只是把那个巫女“请”回来吗?只怕是为了京都那丑陋而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不过,即便知晓一切秘密,荒什么也没有提。
“荒大人,您是否答应……”
就在阴阳助再次开口询问的时候,外面阴暗的天空中突然微光一闪,京都中所有的阴阳师都感受到平安京的结界被什么东西给撞击了一下。
荒迅速地转头看向天空,他清楚地感觉到了,那个属于自己的力量气息在呼唤他。
“现在的妖怪真是越来越猖狂……”
“好了,你退下吧,我这就带人出面去寻抚子,不过能不能请回来,就不是我能掌控的事了。”
原本一直不说话的荒突然答应下这件事,阴阳助愣了一下后,狂喜地答道:“多谢荒大人!”
荒没有理他,只是自顾自地离开了房间,带着几个阴阳师朝城外去了。
*****
这个夏季多雨,今天依旧是阴天。
明明才下午时分,天边的浓云便都聚集在了一起,从山坡往京都看去,黑云压城分外压抑,不久后便有大雨来临。
“哎,夫君快帮我把衣服都收起来!”抚子头疼地揉了揉额角,她今天才刚把柜子里放太久有了味道的衣服拿出来清洗干净。
不远处的一个男子却似是没听到一般,皱眉仔细地感应着什么。
“夫君?”
玉藻前回过神来,便见抚子追着一件被风刮走的衣裳而去,连忙头疼地把衣服和妻子一并抱了回来。
“你已经有宝宝了,多加注意些。”男子的长相美艳非常,声音却十分浑厚。
“而且这件奇怪的衣服都多少年了,你怎么还一直留着它,又不穿……”
“这件衣服不能丢掉!”抚子连忙把那件洗的发旧的蓝色外衫抱在怀里,看起来十分珍惜,“这是当初那位救下我的姐姐大人留下的……怎么可以随便丢掉呢……”
听到抚子又开始絮絮叨叨地讲起那个她多年来都念念不忘的“姐姐大人”,玉藻前在心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搂着妻子和半湿的衣裳进了屋。
“你刚刚在那里看什么呢?难道是京都府又派人来了?”抚子略带担忧滴问道。
作为巫女,她却与一只妖怪产生了不解之缘。
原本她已经打算放弃巫女身份与一身灵力,作为一个普通的女子和心爱的人生活在一起,和阴阳寮和神社的人却怎么也不肯放过她。
无奈之下,她和玉藻前在几个月前只得从平安京内搬至城外这个山腰上生活。
“别担心,那群胆小的阴阳师不敢来这里的。”玉藻前微微嗤笑了一声。
这附近是多方妖怪势力盘根错节的地方,那群怕死的人类怎么敢来?
虽然避开了那群人类的恶意,却避不开另一群混蛋的骚扰。
话音落下,远方传来妖力激烈碰撞的动静,抚子迅速抬头,担忧地道:“听动静……这是又打起来了?”
一般这种情况,大多发生在奴良组和大江山组的妖怪之间,几个月来她已经目睹了不下十起事件。
“别担心,他们打他们的,不来妨碍我们就好。”玉藻前吻了吻她的发,随后不悦地看向外面,眼中划过一丝冷意。
作为天生九尾的妖狐,力量之强大让他有绝对的信心和实力可以保护妻子生活在这里,其他领地的妖怪也不敢轻易来犯,反倒是拉拢居多。
但玉藻前真的十分不喜奴良组与大江山组的妖怪,看今天这架势,一副要打架打红眼,滚到他家门口来的趋势。
那些小家伙最好识相点。
“唉……这些妖怪的纠纷何时才会休止呢?”
玉藻前微微一笑,刮了刮她的鼻子,“你关心那些不相干的妖怪做什么?如果住在这里要是让你愁眉苦脸的,那我就要考虑带你离开这里了。”
玉藻前微叹了一口气,紧紧地抱住了妻子。
他只想和所爱之人平淡幸福地生活下去罢了。
晏晏情话之间,他意图拥抱亲吻抚子,然而还没来得及有所为,家里的柜子就突然发出“砰砰乓乓”一声巨响,吓了他一跳。
他警惕地护住抚子朝衣柜看去,却发现柜子里不知何时凭空滚出了一个……小姑娘?
“嘶——”
夏悠倒吸一口凉气,捂着额头的包泪流满面。
刚刚在时空隧道中,她走着走着,不知为何“duang”的一下像是撞到了电线杆上,随后便脚下一空,像个皮球一样从柜子里跪了出来。
每次穿越都要搞点事……很好,这笔账,她记在管三头上了!
——放心!保证你从哪儿进去就从哪儿出来!
还真他妈是从衣柜里进去就从衣柜里出来,幸亏她没选择在厕所里穿越。
夏悠爬坐起来,捂着额头泪眼朦胧地望了望周围,便发现前方有一男一女正神色惊奇、脸色各异地盯着她看。
看到那个力量气息不似凡人的漂亮大叔,夏悠微冷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
难道这就是她的父神?
旁边那个……莫非是她妈不成?
管三说过,见面直接喊对方父亲就可以了,有勾玉做信物对方会明白的。
想到这里,夏悠迟疑地小声叫了一句:“呃……父、父亲大人……?”
“……”
“呃……请问你就是我的父亲大人……吗……?”
这话一出,玉藻前警惕的神色一僵,瞪着夏悠抽了抽嘴角,脸色开始发绿。
他什么时候有这么大一个闺女了?
这一定是阴阳寮的诡计!用来离间他和抚子的恶毒诡计!
感受到怀里的人身躯开始微微发抖,玉藻前一慌,连忙准备向抚子解释,却不料怀中的人猛地挣脱他朝着地上那个陌生少女扑了过去。
“姐姐大人——!”
声音中带着无法掩饰的激动和喜悦。
“天哪……姐姐大人!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听到这声呼唤,玉藻前石化在原地,目瞪狗呆。
夏悠同样好不到哪儿去,她一脸懵逼地看着这个容貌姣好的女人,脑袋瓜突然卡壳。
什、什么情况!
她爹的女人……管她叫姐姐?
不对对不对,难道说眼前的女人,也是父神的孩子?
可对方明明看上去比她大好几岁啊!难道她藤原夏悠就那么显老吗?
“抚子,你说什么?”
“夫君!她就是我常常和你提起的人啊,那个当初在城外村庄中除掉强盗,救了我们一村人的姐姐!”
抚子欣喜地说着,从夏悠怀里直起身,紧紧地握住她的双手,“姐姐大人……自那一别以后,已是十一年光阴过去……我时常惋惜当初没能记下姐姐大人的名字,却不想今日竟会再次与姐姐大人重逢。”
抚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滴,吸了吸鼻子,“看姐姐大人的样子或许是不记得我了,也是……那个时候我才只有九岁多一点。”
“不过十一年过去了,姐姐大人看起来还是和当初一模一样呢!”
玉藻前微张着嘴望着妻子,他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下。好像刚刚发绿的人不应该是抚子,而是他。
夏悠同样呆呆地看着抚子,她背着旅行包,像个忍者神龟一样坐在地上陷入了震惊与沉思之中,久久无法回神。
*****
“嗤……南边那块地盘,就算对手是大江山组,我们奴良组也不会轻易放弃的,更别提拱手相让!”
一个男性妖怪弯起嘴角,桀骜不驯地看向前方那个神色狂傲的金瞳妖怪,握紧了手里的佩刀。
他长相十分俊美,双眼下有勾人妖冶的妖文,淡金的长发舞在风中,上金下黑。
“奴良组现在还没有资格和大江山叫板!”
对方冷淡地回了一句,两只大妖怪再次纠缠在一起,鬼爪兵刃相交,碰撞出丝丝火花,双方部下也再次扭打起来。
天色阴沉,风云涌动。
“滑头鬼又如何……区区妖怪也敢自称魑魅魍魉之主,这世间的百鬼之王,唯吾友酒吞童子!”
“啧,你还真是忠心耿耿啊……一直听说你和这位鬼王有些不清不白,如今看来嘛……”滑头鬼挤眉弄眼地笑了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茨木是个奇怪的妖怪,从来不近任何女色,又时常把酒吞挂在嘴边,难免会让八卦的群众多想。
果然,茨木的脸色微微一黑,下手更重了几分。
“对吾友出言不逊者……”
话未说完,空气冥冥之中似乎凝结了一瞬间,茨木的双瞳骤然一锁,猛地朝半山一个方向看去。
滴雨落,风不止。
空气中,有一个在熟悉不过的陌生气息从附近传来,让茨木生生僵在原地。
怎么可能……是错觉吗?
不、不是错觉,这个每晚上都陪伴在他身边的气味,他绝对不会认错。
薄唇抖了抖,茨木一颗沉稳的心瞬间剧烈狂跳起来,顾不得还在交手的奴良滑瓢,他扔下对方朝着那个气味追去。
“先撤!”
大江山的妖怪一愣,却还是迅速反应过来,追随他而去,徒留奴良组的一群妖怪数脸懵逼,面面相觑。
奴良滑瓢摆了一个招架的姿势,正打算接下来自茨木的强力一击,却没想到对方莫名其妙地丢下他就跑了。
“大将……这、这?”
奴良滑瓢挑了挑眉,轻哼了一声,“这还用问?当然是追啊!没看刚刚茨木那大惊失色的样子吗?啧啧……”
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会让他露出那种神色来。
话音落下,滑头鬼已经自行追了上去。
剩下的妖怪们望了望彼此,欲哭无泪,“这……大将就这样追上去不好吧?”
“上面那个地方……不是九尾妖狐所在的地方吗?”
说话的妖怪打了一个寒颤,他扫了一眼天空中细细密密落下的雨滴,突然有一个不祥的预感。
今晚的战场或许会十分混乱。
*****
简陋却结实的木屋里,夏悠总算在抚子的解释中弄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回过神来,恍惚地想道,原来她二次穿越后的世界,竟已经是十一年以后……
那是否意味着,那个妖怪还记得她呢?
思及此,夏悠的心猛然间漏了一拍。
玉藻前无语地看着自己的妻子与眼前这个明显小她好几岁的小姑娘相认,刚想开口问她是不是认错了人,就感受到数道强大的妖气在快速地超这里逼近。
他脸色一沉,瞬间气势陡升,“抚子,你们呆在屋里不要出来,那群不知轻重的家伙竟敢靠近这里!”
说完,他掩上房门独身朝外迎敌而去。
夏悠见还不知道是不是她爹的那人脸色不对劲,心下忐忑,连忙问道:“怎么了?”
该不会这次倒霉催的又穿错了吧?
“姐姐大人,外面有妖怪在厮杀!别怕,我在住宅外面设下了结界,加上夫君在这里,是不会有事的!”
夏悠小鸡啄米似地点点头,从地上一滚爬了起来随抚子走进了内室。
这个世界太危险了……
夏悠心下没由来的开始慌张,她直觉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