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那两位可要好好听清楚了。今天晚上,雁南城第一舞姬要在北雁东飞楼表演!”
“听这架势肯定是有很多人看了?”
“那还用说吗!全雁南城的人都会去!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真要说能看到的人的话,也就不多了。”
“这是什么意思?”
“能上北雁东飞楼观看表演的人都是雁南城的将军、大臣、贵族,要么出身名望世家,要么富甲一方。像我们,是一辈子也没法看到的,就只能在楼下听一下楼上传来的音乐,或者在远处眺望一下楼上的人影——不过也满足啦!”
听伙计这么说,坤奇问:“是……很好看吗?”
“那当然好看了!”
“可是你们又都没看到过,怎么知道的……”
一旁的刀歌旋即拉了一下坤奇,给了他个眼色。
那伙计果然不悦了:“嘿,你这人怎么这样说话呢!”
刀歌:“这位小哥你别生气,我这朋友小时候摔跤头磕在石头上了,说话是有点问题。”
伙计一听,这才释怀,他接着说:“不过在北雁东飞楼我们是的确没有看到过,但她也曾经在楼下演出过一次。简直美极了,虽然过去五六年了,那种景象我现在仍然记得。”
“照你说的话,意思就是她不在其他地方演出?”
“从来就只在北雁东飞楼演出,除了那一次。那次是城主给第一将军庆功,在城主宫前面搭建了舞台,邀请她在舞台上跳舞。听说那个舞台的模样和北雁东飞楼的舞台一样,是根据东飞楼的舞台仿造的。”
“看来很有讲究啊。她是什么来历啊?”
“你们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她的舞蹈全雁南城第一,是由城主钦赐封号。但凡雁南城有重大庆典,她就会被城主邀请去跳舞。”
“那这次是什么事?”
“听说是位将军击退了北方的异族。”
“异族?这里遭到了入侵?”
“我雁南城富民强,怎么会经常遭到入侵呢!是出征。”
“多谢伙计你了,不然我还什么都不知道呢。”刀歌笑着说。
“没事没事……”
回到街上,坤奇说:“我们去凑个热闹。”
刀歌:“我就不去了,你们想去就去吧。”
坤奇看向翔飞。
翔飞说:“看跳舞还不如回去练功。”
坤奇:“没意思,那我也不去了。”
刀歌他们三个回到蔚家大宅了,进门的时候,正说得开心,一个人却突然撞了出来,把他们三个都撞开了,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坤奇整理着衣服,说:“还好是撞到我们,要是撞到女人小孩就坏了。”
刀歌则不说话,看着那背影,他觉得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那背影其实就是那天他们在街上看热闹时,刀歌看到的那个人。这人叫雁始终,是蔚家的一个下人。多年前的一个冬天,蔚西桢在门口发现了他,那时他几乎要冻死了,蔚西桢叫人把他带进家里,收留了他。雁始终是个十分勤恳的人,干什么活都没怨言。蔚西桢也很看好他,只是他总是不喜欢说话,没什么朋友,独来独往,整天蓬头垢面。
其实在刀歌那天见到他的那天后,他就开始在忙碌了。平时整天不出门的他,最近天天到处穿梭。
两个时辰前,他在住宿房里忙碌着:他在柴房烧了很多水,然后把澡盆搬到房里,再把水一桶一桶地倒进去。他再打开一个纸包,里面满满地装着不知他从哪里还弄的各色各样的花瓣。不过因为时间长了,花瓣都不新鲜了,他可不知道这些,统统都撒在了水里。然后马上脱掉衣服,在水里泡着,仔细搓着浑身上下每一个地方……
一个时辰前,他在丫鬟的住房里忙碌着——当然他是偷偷跑进去的。这时他已经换上了这几天忙碌下来做好的新衣服——他不会做衣服,整件衣服根本没有衣服的样子,只是布按照衣服的雏形缝接在了一起,但是能看得出来布料都是新的。
雁始终悄悄走到梳妆台前,看到那些小盒子、小罐子,不知道选哪个,就胡乱涂了一些。嘴唇弄得鲜红鲜红的,脸也雪白雪白的,眉毛是乌黑乌黑的。他看看镜子,差不多丫鬟也快回来了,就赶紧溜出去了。跑回自己所在的房里,雁始终从床底拖出一个小箱子,打开箱子,里面整整齐齐竟都是金子!他一点一点拿出来,装在袋子里,嘴里还一边数着:“一、二、三……”数目准确无误,他把装了金子的袋子紧紧抱着,低着头,赶紧出门了。
接下来就是他在门口撞到刀歌他们的那一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