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而在大厅,众人都屏息静气,看着苏清漪提起了笔,光这一下,就能看出她还是有些经年的底子,并不是在说大话。
苏清漪提起笔,脑海中的杂念顿时就消失了,她眼中只剩下眼前的这一方宣纸。几乎是不假思索,她提笔如行云流水一般写下了《诗经》中最出名的那一首“死生契阔,与子同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时候,执子之手还未被曲解原意,演化为后世说的夫妻,而是说战场上的生离死别。
诗豪迈,字大气,彼此之间竟是赋予了不一般的意义。
赵明江从先前的惊讶逐渐转变为不可置信,最后竟如同看怪物一般看着苏清漪。
苏清漪写完这幅字,才从感觉中慢慢退了出来,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她满意地看着刚刚写好的字,这样一气呵成的感觉并不多见,这幅字也的确是她两辈子写的最好的字。
有了这幅字,没有人敢说什么。
苏清漪这才道:“小子有幸猜出了三道谜题,这赌注就归我了,没错吧,林先生。”
林德安点了点头:“自然。”
“既如此,小子愿意出让这个机会,您也没有异议吧?”
“这……既然先前并没有说不行,自然也由公子您自己做主。”
赵明江等读书人已经捧着那副字欣赏地如痴如醉,但还是有一些对此没有兴趣的茶客,听见林德安这么说之后,大喊一声:“一两银子!”
这就像打开一个开关,竞价之声此起彼伏。
萧泽也不甘示弱,比壕,小侯爷可还没怕过谁!
果不其然,最终还是小侯爷竞拍成功,他的脸上露出一抹骄矜的笑,却没注意到,楼下的苏清漪脸上也露出了一抹笑容。
她就知道结果会是这样,在第一次听书就能砸金子让林德安单独为他讲下一话的土豪,碰到了这个梦寐以求的机会,怎么会放过呢?
苏清漪朝众人拱了拱手,随后跟着伙计上了二楼。
萧泽在雅间兴致勃勃地等着自己的赌注,苏清漪推开门进来,他这才看清她的容貌,一丝莫名的熟悉感传来,让他皱了皱眉。
但很快,他就忘掉了这一丝不对劲,拍出了银票:“银货两讫。”
苏清漪却笑了笑:“小侯爷,在下不要钱。”
“你说什么?”
面对萧泽狐疑的表情,苏清漪坦然道:“在下家中长辈重病在身,想用这些换一个御医诊治的机会。”
“你说宁御医?”
“正是。”
到了这个时候,萧泽若还没有发现自己被设计,那就白瞎了徐诲这么多年的教导。他冷笑一声:“若我不肯呢?”
苏清漪一怔。
萧泽坐下来,翘着腿,脸上露出一抹恶劣的笑容:“小爷生平最恨被人设计,银票在这里,你爱拿不拿,小爷也不会为个玩物就任人戏弄。”
苏清漪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她意识到自己之前太迫切了,所以才被萧泽看出端倪,她也不狡辩,直接便认错:“是小人不对,小人给您赔礼道歉,还请您答应小人,请宁御医替小人的长辈诊治。”
萧泽正准备再吊着她,却忽然听见旁边的雅间传来几声咳嗽声。他心中一凛,只得不情不愿地答应了。
苏清漪原本还想着要如何才能让小侯爷消气,连下跪这样的事情都想到了,没想到萧泽竟答应了。
苏清漪心中又忍不住给小侯爷发了一张大大的好人卡。
待到苏清漪离开,萧泽才满脸郁闷地走进隔壁的雅间。
“外祖父,您刚刚为什么拦着我,不让我给他个教训!”
关文柏肃容道:“人命关天,岂是你这般轻忽的?”
“我又没说不帮他请御医……”萧泽嘀咕了一声,“他这般算计我,难道我给他一个教训也不行吗?”
“那也是你不够警惕,技不如人,不反省自己,反倒去教训别人?!”
萧泽被训得抬不起头来,整个人都有些蔫蔫的,只能将求助的目光看向徐诲。
谁知徐诲抬起头,冷冷道:“我徐诲的弟子,一笔字居然连个丫头都不如。回去以后你每天给我练两个时辰的字。”
萧泽却不服气:“老师这话从何说起,学生的字虽然称不上名家,却也是受到不少大师肯定的,哪里又连个丫头都不如了!!”
关文柏爱怜地看了一眼外孙:“你跟你娘真是一模一样。”
萧泽一脸莫名:“什么?”
“一样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