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他来了

    陆蒹葭的脑中混乱。

    她的身躯飞出，浑身炙热，身体似乎被硬生生撕碎，就连骨骼都带着碾压的痛苦。她躺在地上，朦胧中看到有人从车上走下，吃力地睁大眼睛：“救我……”

    那是个男人，而陆蒹葭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好看的人：两道剑眉仿佛利刃出鞘，一双桃花眼睛眼尾上扬，却含杂着几分锐利。他的五官挺立，薄唇性感，同时眼窝很深，深邃的黑眸波澜不惊，如同一汪平静的泉水。

    “首长……这怎么办？”

    有人在背后哆哆嗦嗦开口，严冀辰双眉紧促：“平时队伍里教的全都忘了？赶紧呼叫救护车！”

    “是，是……”

    严冀辰说完，手里也有了动作。陆蒹葭感觉液体从体内涌出，而随着男人的举动，这种痛楚也得到了些许的缓解。她难免有些庆幸，或许自己还死不了。

    “撑着。”严冀辰凑上前，声音很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陆蒹葭甚至能感觉到男人口中呵出的温热，“别睡。”

    是的，她不能死！陆蒹葭的心中翻涌，她还没有报复林程和陆伊人，还没为自己讨回公道，怎么能死！

    救护车很快就来了，陆蒹葭被飞速送到了医院，同时医生也开始联系家属。抢救之后，一对男女这才姗姗来迟。

    来的人正是林程和陆伊人，陆伊人看到床上的陆蒹葭，顿时泪流满面，哭嚎着如同哭丧：“姐姐！”

    陆蒹葭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支撑到现在的，甚至在抢救时她都保持着微弱的意识。或许是因为脑海里充斥着肮脏不堪的捉奸记忆，又或许是因为男人那句轻飘飘而又冰冷的话语。

    只是她睁不开眼睛，只能听着病房的喧闹和陆伊人的哭啼。

    “医生，蒹葭的情况如何？”林程问道。

    医生如实回答：“病人现在的情况反很糟糕，虽然经历了抢救，但是心率等方面明显下滑。如果不是病人求生意识强烈，恐怕还撑不到现在。等下要经历第二场手术，不过会有成为植物人的几率。”

    “竟然这么糟糕？”林程的脸上神情莫测，接着，他的声音明显低了几度，“按照她这种情况，她还能接受肾源移植手术吗？”

    什么？

    “阿程！你不能这样！”陆伊人的哭腔更浓，“姐姐都变成这样了，你怎么能那么做！”

    “我这不都是为了你！”林程压抑的嗓音带着些许的无奈，他将陆伊人抱入怀中，安抚道，“你也听到了，蒹葭不一定能活下来，不如让她为你做出最后一点贡献。你天生体弱，继续肾源，这都是蒹葭该还给你的。况且，就算没有这件事，我们也说好了，结婚后，过段时间我也会劝她捐肾，不是吗？”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陆蒹葭内心所有的提防刹那间化为了尘埃。她终于绝望了，自己的未婚夫从头到尾爱的不是自己，甚至，自己对他的价值，也只是为了给妹妹捐肾！

    这是多么可笑的事实！

    然而陆蒹葭就算思绪万千，如今也只能躺在床上无法动弹。她只能听着医生的回答：“可以是可以，只是……”

    “你放心，如果出了意外，我们会断定是自然死亡，并且交出自愿捐献的证明。”林程的话语阴森森的。

    陆蒹葭的眼睛开始发干，一切似乎都是命中注定的结局。就在她等待死亡敲定之时，一道冰冷的男声骤然响起：

    “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