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原本就有人怀疑我是昭懿太子,你夫人六年前的那句问话……把我又拽回了暗杀中。不管我是不是,都有人要杀我。”
沈情听了他的话,脸色苍白,她心中犹疑不定,竟然也不知坐在身边的小乔,到底是乔凛还是昭懿太子。
“我记得,是程启把你带到昭阳宫,当着几位侯,向新帝说了你被刺杀一事。”白宗羽道,“程启说你父亲对楼家有恩,你母亲是他同父异母的姐姐,说你是昭懿太子的书伴,是他大理寺的仵作。程启当时讲得真好啊,昭懿太子已逝,可有人,却还揣着不良居心,想要让容貌与昭懿太子相像的你去死。昭懿太子他护不住,但你,他一定要护住,拼上他这条命也要保你。”
白宗羽短促的笑了一声,摇头道:“真是有意思,有人玩了一招亦真亦假,变了朝局,却不料也是被这一招真真假假,止住了动作。这之后,乔仵作你活得很好,据我所知,朔阳侯还给你留了几个暗卫,护你平安。只是有个问题,白某很是好奇,乔仵作,你自己分得清,你是谁吗?是乔凛,还是皇子班凌?”
沈情已经懵了。
她心已被白宗羽的话撕裂,她听到她坚信的东西分崩离析的声音,她目光又期盼又复杂,紧张地等待着小乔的回答。
小乔却笑了起来,他说:“沈情为我取了个名字,安国侯,我不是乔凛,也不是昭懿太子,我是个仵作,我叫乔凌。”
他双眉弯弯,笑意盈盈。
白宗羽也笑了,他说道:“飞鸢一生都在追随楼皇后,除了样貌,飞鸢一举一动也都在模仿楼皇后,后来生了个儿子,也与昭懿太子相像,你们年纪虽相差两岁,可身形却差不了多少,当年能分清,但昭懿太子下葬后,合上盖子,长大后会是什么模样,我看也没人知道。而你,说你像飞鸢也对,说你像楼皇后也对,总之,有幸长大的你身上只有母亲的影子,没有父亲的影子,所以,我看除了程启,其余人也不知你到底是谁。”
沈情陷入沉默,她看向白宗羽,反复想着与白宗羽在临昭畅饮时,他说的那句话。
他挣脱金笼束缚也好,现在的你就在报恩……
白宗羽知道!
沈情心中肯定,能说出这种话的白宗羽,一定知道小乔是谁。
但听小乔的话……沈情默默思索,可能他自己不清楚自己是谁?
小乔并没有让话题继续进行下去,他说:“你是怎么找到冯大人的?”
白宗羽道:“我不会说。”
沈情忽然道:“其实去云州的船,也是幌子吧。”
白宗羽瞳孔乍缩,脸色变了。
沈情道:“你是个很聪明的人,凡事都思虑周全,对你夫人也是真情。我刚刚想了许久,我想,你这样的人,应该不会让失而复得备受折磨的夫人,乘船颠簸回云州吧,云州是你俩的家乡不错,但你安国侯早就在京城扎根,云州哪里还有能照顾你夫人的家人?”
白宗羽轻哼一声,对沈情的这番猜测嗤之以鼻。
沈情接着说道:“或者说……你原本是想脱罪后,与你夫人一起回云州。当时在临昭,你很开心,且对人说过,你想辞官削爵回云州去。但……你现在又改了主意,这是为什么?”
白宗羽挑了挑眉,依旧没说话,似乎是想看看沈情还能推出什么。
沈情说:“假使我们之前所说成立,你三月就救回了冯大人,但却等到现在才动手,仔细想想,能忍住怒火,一定是在想完美的屠村计策,静心把屠杀伪装成意外,但你做到一半,忽然终止了计划……任由我们查案验尸。”
沈情看向白宗羽,问道:“为什么?你想做什么?我不信你是因为良心发现,要承担罪责之人,你还有女儿,有夫人,你多次提到女儿让你担忧,夫人现在也需要照顾……”
小乔像是想到了什么,惊了一下,看向白宗羽。
白宗羽撇了撇嘴角,没有说话,他闭上了眼睛,似乎是不想让人看到他现在的眼神。
好半晌,他才说:“因为心死了。”
秋池到了西街的院子,推门进去,看到冯沐泽坐在屋里,低着头,眼神空洞。
秋池尴尬道:“咳……那个,你从礼部回来了?怎么到我这里来了?”
冯沐泽头也不抬,冷声道:“别人问起,就说我们来这里幽会。”
“我听我爹说了……”秋池向前一步,忽然察觉到,床上还有一‘人’。
或许……不能叫人。
那是副裹着锦衣罗裙的白骨。
“哦,这是我娘。”冯沐泽说。
秋池声音抖了:“什么?”
冯沐泽面无表情道:“我爹找回来的,死了六年了。”
秋池脊背发寒:“这是……冯大人?”
“嗯。”冯沐泽抬起头,凄笑道,“我爹疯了,以为她还活着,让我好好照顾她……借你这里用一用,等我爹那边事了,我们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