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传了个遍。
进府那日给宋语亭下马威的人,这会儿都瑟瑟发抖。
至于住在老太太侧室的宋语如,二人的对话她听的一清二楚。
当下脸色就有些不好了。
如果祖母喜欢二姐姐……那自己冒犯了她,岂不是要被祖母厌弃。
她眼神转向自己的奶嬷嬷,这老妇人刚才抓了她的金稞子放怀里。
得了这么多好处,是时候回报了。
老太太若是看到她的神情,只怕也要吓个一跳。
八九岁的小姑娘,心机怎的就这般深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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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庭松院。
“啪”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刺耳暴躁。
“她是什么人啊,祖母一直不喜欢她,以前说话都只叫她那丫头,现在倒如珠似宝看了起来,连清辉院都给了,贵妃娘娘的库房里多少好东西,现在全是她的了,祖母未免太偏心了。”
宋语书吵闹道:“我们姐妹几个在她身边侍奉了多久,这宋语亭不过是让人做了顿饭,就压在了我们头上,她未免太会做生意了!”
大太太冷声道:“那丫头和她娘一样,都是狐狸精托生的,早晚勾的全家人都到她那边去。”
大太太比女儿还恨。
她是老太太的娘家人,虽然是远房侄女,可自幼父母双亡,养在宋家,她和老太太都觉得,自己将来要嫁给大表哥为妻。
没有明说,但她相信,表哥是知道的。
可是后来,老太爷却给表哥定了别人。
那姑娘是沈家的小姐,门第清贵,长得更是姿容绝色,表哥一见倾心,哪儿还记得她是谁?
后来她自甘做妾,可那女人却一万个不许,只活生生将她拖成了老姑娘。
天可怜见的,后来那女人终于死了,她也在老太太的帮助下嫁给了表哥。
可是表哥却为了那女人的女儿,抛妻弃子,离开家乡十几年。
大太太看到宋语亭,简直就想吸她的血,咬她的肉。
都是这个死丫头,害的自己一辈子孤苦无依。
如今,那死丫头竟然还打动了老太太。
“语书,你听娘的,日后万万不可任性了,老太太喜欢娇俏活泼的女孩儿,你以后也每天去萱茂堂尽孝,不需做些什么,只哄老太太就行。”
宋语书点头,神情阴狠,道:“娘,我一定会把宋语亭的东西,全给抢回来的,那本就该是我的。”
大太太认同地点头。
一旁的小丫鬟抬起眼皮,悄悄看了看两位主子。
不知道三小姐和太太是哪里来的信心。
那日二小姐回家,她也远远看了一眼,那通身的气派,并非三小姐可比。
老太太眼明心亮,该喜欢谁,自然一清二楚。
就是二房那边的大小姐,多少人夸赞,都说有贵妃之风,可到了二小姐面前,也是不够看的。
宋语书站起身,理了理因发火而有些凌乱的衣裙,冷笑道:“娘,我去给祖母请安了。”
大太太点头。
自己却没动。
老太太厌烦她们几个在跟前碍眼,一向只让孙女们早起去请安,她们只需在午后去听训,前两日宋语亭回来,才特意召她们去萱茂堂等人。
现在,也没得白白过去碍人眼。
宋语书走到萱茂堂门前,就听到一阵阵银铃般的笑声传出来。
她驻足辨认了一下,听出来是宋语珍的声音,刚抬脚准备进去,就听见了一个陌生的女子声音。
“北疆那儿,天气一直很好,每天都是大晴天,就是冷,出着太阳都冷的发抖,我跟爹爹出门打猎,都要穿的厚厚的,像熊一样。”
“语亭姐姐,我听人说,北疆还有大草原,真的吗?”这个声音,是宋语宁。
宋语书咬牙,握紧了拳头。
宋语宁这个一向跟宋语珍不和的丫头,也被宋语亭收服了吗?
这宋语亭莫非真的是只狐狸精。
“大少爷要回来了,您这般祸水的样貌,被大少爷看见了,岂不是耽误大少爷的前程?”
“奴婢劝您还是不要挣扎了,夫人亲口下令,谁都没有法子的。”
“只可惜了这么好一张脸。”
婢女的话萦绕在耳边,像噩梦一样,宋语亭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每晚闭上眼,记忆里都是撕心裂肺的痛楚。
一杯顶级的鹤顶红,融入酒中,无色无味,镇国公府果然是朝中一流豪门,连毒/药都与众不同。
宋语亭缓缓掐了掐自己的手心,微微的疼痛拉回了思绪,她轻轻叹口气。
上天垂怜,还能再来一次。
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进入那个牢笼了。
前世只道镇国公府是权贵,嫁过去就能摆脱继母和祖母的钳制了,谁料大婚当日,拜堂的不是新郎,而是一直红冠的公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