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中午不是听说有热闹吗?好奇之下,就去看了看。”李彦锦看四下无人,就干脆把刚才所见说了一遍。这几日,他都没什么机会与谢家父女交谈,此时还不抓紧,那就真是个傻子了。
“你说那徐仲书的外公外婆恐怕是被徐货郎搓摩了几十年?”谢沛把手里的绣绷子反手插到后背的腰带上,轻轻巧巧地几个纵跃就从椿树上跳了下来。
“反正,听那丫鬟的话,多半如此。而且要真是这样的话,我觉得那徐货郎的原配恐怕死得也有几分蹊跷。”李彦锦乃后世之魂,脑洞又多又深,各种狗血奇葩剧情实在信手拈来。
他原本是想借机抹黑徐仲书那小白脸子的形象,顺带再和谢二娘多唠两句的。却不想,谢沛听完后,竟眯着眼,翘起一侧嘴角,笑道:“这事,我有点兴趣。晚间我要去徐家打探打探,你……就按老规矩,帮我掩着点吧……”
李彦锦一愣,他这才明白,之前谢二娘夜里出门那次,竟然知道他躲在窗后,帮她守了一夜。
“我跟你一起去吧!”李彦锦忍不住说了一句。
谢沛眼珠微转,上下打量了他一遍,摇摇头,道:“再练两年吧~~”然后就优哉游哉地回房去了。
李彦锦明知自己被鄙视了,却又无可奈何。憋了一会,肩膀一耷拉,叹口气,安慰自己道:“算了算了,被二娘这样的鬼才鄙视鄙视,那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待遇。”
当夜,谢沛翻出谢家院墙时,并没注意到,在她身后多了个尾巴。
而趴在窗台上的李彦锦打了个哈欠,道:“得了,有叔公跟着,更不用担心了。”
谢沛无声地在墙根树影下飞蹿着,不一会儿就到了徐宅的后墙。
左右看看无人,二娘提气跃过高墙,落地无声无息。
她身后,李长奎挠了挠下巴,心中有些疑惑:“这丫头怎么有点老江湖的味道?难道这也有天赋的吗?”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谢沛就摸到了徐家正院里。按规矩,这里应该是徐仲书的父亲,徐老爷住的地方。
然而,让谢沛吃了一惊的是,就在她静静观察之时,一个人影从正院的小门中留了进来。那人影鬼鬼祟祟地边走边四下打量,磨蹭了片刻,就来到了正院的一间厢房之外。
寂静夜色中,“笃笃笃”的敲击声,轻微得几乎难以察觉。
然后那厢房的窗户却“咯吱”一声,被人推了开来。
窗外之人,似乎轻笑了声,双手一撑,就翻进了房内。
谢二娘眉毛高挑,心说:“怎么地,今儿正经案子还没破,倒是要破一桩偷/情案了不成?”
不过,只要是不利于徐家的事情,谢沛都有心打探打探。于是她从院中槐树上溜下来,悄无声息地挂到了那间厢房的屋檐下。
大概是夜里太静,房中并无人交谈。谢沛听了会,干脆一手撑墙,一手在窗纸上戳了个小洞,朝屋中窥去。
屋中黑乎乎一片,若是普通人自是看不出个名堂。
可谢沛耳清目明,并非常人。她瞳孔大开,双眼比漆墨还黑了几分,将房中情形,看了个大概。
摆设普通的女子房间中,一片寂静。只是那浅红的床帘抖个不停,显出了几分怪异。
因有帘子遮挡,哪怕谢二娘是个火眼金睛,也看不出床上的具体情形。
她看了会,正准备放弃时,忽然一只纤细的女子之手从床帘中垂了下来。与此同时,一声压抑的娇吟从帘缝中泄出,“大郎……”
谢二娘心中一跳,琢磨了下“大郎”这个称呼。却见床帘忽被人扯开,一个男子轮廓的人影抱着另一个娇小的人影,从床榻上下来,两人搂抱着就朝窗户走来。
谢沛连忙缩进了屋檐,却听房内,女子急道:“大郎,不可。莫要如此,被人发现了,你我……”
而那男子却一言不发,仿佛与人置气一般,推开窗,将女子压在窗台上,不管不顾地径自顶弄起来。
就在两人头顶,谢二娘一头黑线地挂在房檐下,一动不动。
而挂在院中槐树上的李长奎却是瞪大了双眼,几乎掉下树来。
谢二娘此刻已经看清了男子的长相,正是徐家大爷,徐仲书。
再从这女子所住之地看,多半是徐仲书之父,徐货郎的妾侍。
“原来这好色的王八蛋,不但偷别人的老婆,连自己亲爹的小老婆也没放过啊……”谢二娘心中暗骂了一声。
她还不知,大树上,正有人在心中也默默臭骂着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