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次日,程氏给自己精心打扮了一番,赶在中午饭点的时间,朝纬桑街上的谢家饭馆走去。
她来回路过了饭馆几次,瞧着里面不说是人满为患吧,但也称得上生意兴隆。
程惠仙眼珠微转,就做出一副虚弱模样,蹭到了饭馆门口。
此时馆子里都是些大老爷们,因这程氏长得有几分姿色,顿时就都瞪着眼珠子瞧了过来。
程惠仙心中颇有些得意,面上却还要做出副哀怨难受的模样,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捂着胸口,娇滴滴地说道:“还请店家好心给口水喝,我这旧疾又发了……”
她微抬头,瞧见店里的小伙计撒腿就朝后厨跑。程惠仙心中有些纳闷,那伙计不该是先来问自己两句,然后再去请老板来吗?怎么如今直接就跑了呢?
她在这疑惑着,后厨中,阿寿一脸兴奋地对谢栋说道:“谢叔,那个坏女人真的来了!”
原来谢沛想着自家爹爹并未见过程惠仙,于是就打算弄个画像给爹爹预防预防。只是让她画个城防图还行,画人实在有些为难。
正当她对着画像叹气时,李彦锦倒是冒了出来。这厮上辈子学了几年素描,虽然称不上有多精通,但至少比谢沛这抽象如呐喊般的画法要强上不少。
为了确保画得逼真,谢沛还拎着李彦锦摸去了朱彪家,反复观察了几次后,终于弄出来一副与真人有七成相似的画像。
于是,谢家几人就都被告知了,这城里名声最臭的程惠仙就长这幅模样。
阿寿正是因为见过了那画像,所以才第一时间跑来通知自家老板了。
谢栋闻言,眉头一皱,道:“去请二娘来,把事情告诉她。我肚子不舒服,要去解个手。”
阿寿愣了下,“哦”了一声,就去找谢沛。
程惠仙此刻已经被人让着坐了下来,有那贪颜色的,早就把自己桌上的茶壶递了过来。
“这位娘子先喝点热茶,缓一缓才好。”
程惠仙低下头,露出白腻的脖颈,轻声道:“多谢了。”
谢沛到时,恰瞧见这一幕,心说那李彦锦还真没讲错啊……
“各位大哥叔伯让让,让让,我听有人在我家门口犯病了。”谢沛力气大,轻松就挤了进来。
程惠仙听是个女子声音,心中就咯噔了一下。
她抬头看去,见一个与她女儿年纪相仿的丫头正皱眉看着她。
这,应该就是谢家那闺女了吧。程惠仙心中不喜,面上却露了个温柔的笑容道:“小娘子包涵,奴家受了点寒,犯了旧疾,能在店中稍事休息片刻就好了。”
旁边有个年纪大点的汉子见状就说道:“二娘啊,不如你请这位姑娘去后院坐坐,这里毕竟……”
程惠仙眼睛一亮,可她还没开口,就听那该死的丫头慢悠悠地说道:“大叔莫说笑了,我家可不敢请这大名鼎鼎的程娘子进家呐……”
这话一出,程惠仙就知道事情不好,她连忙站起来,一个字都不说就朝外走。
可饭馆里看热闹的闲汉围了不少,她一时竟没能脱身而去。
而她身后,刚才开口的大叔正好奇地问道:“程娘子?哪个程……”
谢沛声音清脆地答道:“哦,就是隔壁朱大原本要娶的那个程娘子啊~~”
“哇,就是朱彪和朱大那个的……”
“嘿,我就说这女子看着不太对劲,竟然是她?”
“果然是……啊哈哈,诶,朱大这龟公当的,哈哈哈……”
程惠仙面色涨红,她埋头挤出人群,心中对谢沛恨至骨髓。
“待我进了谢家,要不把这贱丫头搓磨死,老娘就不姓程!”程惠仙低头疾走,一路上咬牙切齿地骂着谢沛。
阿寿挠头,笑得憨趣。
“行吧,明儿我就不出摊了,给你顶一天吧,等下咱去和谢叔提前说一下。”李彦锦上辈子就没看懂几部戏曲,如今变成了古人,哪怕娱乐项目实在稀少,却依然没培养出点曲艺细胞来。
阿寿眼睛亮得直冒光,他是个正宗铁杆三国迷。往日卫川县里虽然有戏班子,但都是在富贵人家演出,没他一个小伙计什么事情。
一年里也就正月时,县中几个大户会出钱请戏班在百草街上演一天大戏。一来是为了每年秋季的药市求个红红火火的好兆头,二来也算是为同县的乡亲们做点好事,积些福气。
也因此,像阿寿这样的寻常百姓,想要看戏的话,也就这天是个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