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郭老太太这一晕倒,便直晕了一天一夜才醒来,醒来便发现,她已不在原来宽阔敞亮,一应俱全的宅子里,而是到了一间阴暗狭小,里面除了一张床一张破桌子两把破椅子的屋子里。
她也不能说话,不能动了,还是经郭娘子满脸与满嘴的幸灾乐祸中,她才知道自己是中风了。而郭娘子那日既已与她彻底撕破了脸,还有什么可顾忌的,因家里下人都辞的辞卖的卖,凡事都得她亲自动手了,心情好时,才伺候郭老太太吃点儿喝点儿,心情不好时,管她饿不饿渴不渴,更别提管她有没有拉在被窝里了,她但凡拼尽全力捶了下床引了她来,还会骂她‘你以为你还是以前的郭老太太呢,人人都得捧着你敬着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否则哪日活活饿死你!’郭娘子的儿子看不过,劝她自己不想伺候,雇个下人回来伺候她便是,反正也要不了几个银子,还被郭娘子给骂了一顿,然后便变本加厉的苛待郭老太太,弄得她是苦不堪言恨之入骨,却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只能生生受着,不过
几日,便瘦得皮包骨头了。至于郭圃,搬了家后,一开始倒是踌躇满志的到处找生意找铺子,可那边的宅子一时半会儿间卖不出去,他没有足够的资金,什么都是白搭,便只能窝在家里喝闷酒,喝醉了就打鸡骂狗,或是与起初还好
言劝他,后来便忍不住自家也着急上火了的郭娘子吵架动手,弄得一个家是一地鸡毛,乌烟瘴气,哪还有半点昔日的安闲富足?
本来郭家这样的升斗小民,好坏死活都不干傅御的事,他们也还没有那个资格,让傅御记住他们。
可谁让傅御想要讨许夷光欢心呢,想着敏敏只是知道郭家的人遭了殃,却不知道他们具体遭了什么殃,如今具体落魄凄惨到什么地步,如何能解气?
况他也需要一个再与她见面说话儿的借口,不然平白无故的,他凭什么去找她?
这才会让辛寅大概去打听了一下郭家如今的境况,这会儿又把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说给了她听,想着便不能博她一笑,能让她与自己多相处一会儿,也是好的。
而许夷光得知了郭家如今的处境后,说有多高兴,倒还不至于,郭家母子婆媳本就关系紧张,一旦出了事定会狗咬狗,原便在她的意料当中,如今只是听人说了她的意料果然成了真而已。
不过,许夷光多少还是觉得有几分解气与痛快就是了,遂微笑向傅御道:“我正想知道这件事呢,只近来事多,一时顾不上打发人去打听罢了,不想傅将军就先带了消息来,真是多谢傅将军了。”
说完敛衽一礼,“只是不知道除了此事,傅将军可还有其他事其他话?若没有,我便先告辞了,到底今日我是主人家之一,不好离开得太久,省得怠慢了客人们。”
傅御自然还有很多话想与她说,虽然方才一气说了那么多话,他喉咙都快冒烟儿了,有那么一瞬间,他更是想要不索性对敏敏表明他的心意得了?但又怕吓着了许夷光,以后对他越发的避之不及,只得勉强忍住了,道:“我没有其他话了,许二姑娘既有事要忙,就先请吧,我很快也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