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淑琴真的害怕了。自从那小姑娘脱口而出“雄性激素”和“糖皮质激素”以后,她就怕得要死。她想告诉楚闲林,楚瑟已经疯了,咱们应该把她关进精神病医院去!但是,楚瑟却忽然不见了!
她到底在哪儿?!
她怎么和薄家人勾搭上的?!
张淑琴现在才终于醒悟过来:自己一直一直都小瞧了这个大女儿!
她掏出手机,想拨通楚闲林的手机号码,没有人接,却更加惊慌失措起来。楚蕾楚畅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看到母亲满头的冷汗,于是仰着小头颅问道:“妈妈,爸爸去哪儿了?”
叶颐安慰着两个孩子:“你们的爸爸很快就会回来了。”
张淑琴望着门外边:“叶婶,我们得赶紧走了,家中还有急事,孩,孩子还要去上补习班……”
叶颐笑了笑:“急什么?这里有上好的功夫茶,坐下来喝一杯吧,楚家嫂子。”
但是张淑琴的脸色更白了些,她二话不说拉着楚蕾和楚畅向着门外走去。
然而刚刚打开门,就看到了楚闲林终于回来了。他的脸色青脸通红,一直红到发根,额上的一条青筋涨了出来。
“闲林……”张淑琴刚刚开了口,
——“啪”第一个耳光刮了过来,张淑琴根本猝不及防,就被楚闲林扇到了沙发上!
这一巴掌的力道着实不小,打得张淑琴的头都歪到了一边,鼻子撞到了墙,立即流出血来。
楚蕾和楚畅都大惊失色,扑到了母亲身上:“爸爸!你为什么打妈妈?!”
“滚开!”
暴怒中的楚闲林,连亲身骨肉都不顾了,将两个小的推到了一边去!
一直冷眼旁观的薄夫人叶颐,此时无声地退出了客厅,将这个舞台留给有账要清算的楚家。
树冠斑驳的阴影洒在肩头,校门前的树变小了许多,多年前创卫拆掉的美食街就在对面。
楚瑟脑子乱乱的,走到一个服装店的橱窗前,看到镜子里倒映出一个女孩的面容:面部浮肿,脖子上的赘肉很多,五官几乎都堆到了一起去——这分明是她高中时候的模样啊!
楚瑟倒吸一口凉气,问了问店主、行人、甚至是出租车司机:今夕是何夕?得到的答复都是二十年之前!
这时候她才明白了眼前的情况,自己重生了,还是重生到了高中时代!
按照记忆摸索回了家,小区门口没有站岗的警卫,停车棚是还没改造之前的模样,单车排成了一排。
“有人吗?!”
喊了几声没人回答,楚瑟摸了摸口袋,摸到了钥匙,就打开了这个阔别已久的地方——漂亮的三层洋房,摆放着清一色昂贵的红木家具。而她的那处阁楼只是很小的一间。和弟弟妹妹的大房间比起来,简直是又破又烂的狗窝。
她曾为此和父亲哭过闹过,结果继母张淑琴说:“房子是你父亲用血汗钱买下来的,你怎么能嫌弃阁楼小呢?”
不容多想,楚瑟开始翻箱倒柜,试图找出继母毒害自己的证据!
上辈子的时候,她从上了初中以后就不断地发胖,明明和弟弟妹妹吃一样的饭菜,唯独她胖的跟个球似的。继母张淑琴说这是因为她的“基因缘故”。
她也尝试过各种减肥手段,包括节食、锻炼、催吐,可是什么办法都不奏效!
直到高考体检的时候,有个老医生告诉她:“你体内的激素水平很不正常,肯定是小的时候吃多了含有糖皮质激素的药物……”
糖皮质激素是一种人体调节激素。如果服用过多的话,就会出现各种肥胖症状。所以,她长大后是个满月脸、水牛背,痤疮、多毛的丑女人。这都是糖皮质激素导致的一种叫库欣综合症的病,又称皮质醇增多症,而这种病几乎是不可治疗的。
彼时,张淑琴已经带着她的一双漂亮儿女去了加拿大定居,她的这一笔债就无处去结算了。
也是因为被激素戕害了缘故,她报了医科大学,希望可以借用医疗的手段挽救自己走形的身材。
但连续几年被喂饱含糖皮质激素的食物,这一身的激素水平已经永远回不来了。
她终生都是个胖子,无论吃的多还是少。
***
很快,门铃响了。
一个漂亮白净的女人先走了进来,是她的继母张淑琴,后面的是张淑琴的一双儿女。看到她在,张淑琴的笑容凝滞了那么一会儿,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扮作十分慈祥的模样问道:“囡囡,今天学校放学的这么早?”
囡囡是她的小名,亲生母亲取的。
现在听到这个小护士叫自己的小名,她心里一阵厌恶,口上还要应承:
“哦,老师临时有事,晚自习取消了。”
张淑琴温和笑道:“那你先去做作业,七点的时候过来和我们一起吃饭。”
才上初一的妹妹楚蕾哼了一声,声音中带着轻蔑:“妈妈,我不想和姐姐一桌吃饭,她吃饭的样子像个猪猡!”
“蕾蕾乖,不准这么说姐姐。”张淑琴嘴上这么说,却一点责怪女儿的意思都没有。
弟弟楚畅也附和:“妈妈,姐姐的样子本来就像个猪嘛!蕾蕾说的又没错。”
“你们怎么这么调皮?这话别让爸爸听到了……”
张淑琴只顾着和儿女聊天,让他们“别让爸爸听到了。”至于她这个受害者呢……完全尴尬地站着,好像是个外来的陌生者一样。
张淑琴安置好了一双儿女,才发觉她这个继女还站在玄关处,就嫌恶地瞪了一眼,姿态没有了刚才那样的温柔,居高临下地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哦,吃晚饭的时候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