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心别中暑了。”
林歆笑接过水杯,朝着地面那堆快递努努嘴:“喏,我自己剁手买的东西,我得负责把它们领回家。”
“你就让人家送上门来嘛,真是的什么事都要你亲自去做,还要那快递员做什么?”余兰娴不满地瞪她一眼。
“别,我良心过不去。”林歆笑灌完水之后舔了舔嘴角的水珠,将空调风向调好位置满是惬意地倒在沙发上,就着凉滋滋的风吹着,舒服地吁了口气。“一次永绝后患的事干嘛不做?”
余兰娴看着她毫无形象瘫坐在沙发上,两颊的鬓发因为汗液黏在耳边,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身上的热度在凉爽的室内渐渐降温,林歆笑从沙发一个翻腾站起身,抓起桌上的剪刀小跑到那堆快递盒边,麻利地拆起来。
“嗡——”余兰娴口袋中的手机震动几秒又归于安静,她掏出手机划开屏幕看了眼,斟酌了许久的用词才说道:“笑笑啊,我想和你谈——”
“别和我谈那些歪瓜裂枣的男人,要磕碜谁呢这是?”还未等余兰娴说完,林歆笑就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要知道余兰娴平时最爱和她聊相亲的事,什么凤凰男白领男妈宝男,各种奇葩的男人她几乎都被余兰娴拉去见遍。
这架势也不怪林歆笑下意识就条件反射,张口就拒绝自己的母亲了。
“不是,我想和你谈谈搬家的事。”余兰娴显得有些紧张,明明是凉爽的环境,手心却忍不住出汗。她找了一块纸巾擦了又擦。
林歆笑脸上轻松的笑意慢慢减淡,她手下动作一顿,陷入了长久的停滞状态。
余兰娴半句话也不敢说,她站在边上等着林歆笑的回应,又是担忧又是紧张的眼神牢牢注视着林歆笑每个动作。
胶带清脆的撕拉声重新响起,林歆笑扯开胶带掰开盒子取出里面的物件放置到边上,又重新拿起新的快递盒重复动作。
林歆笑专注地拆着快递盒,好像周围一切都不存在般认真。
她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指灵巧地操控着剪刀划开胶带,再用力分开。
饶是如此熟练,她那泛着淡粉色的指甲上还是沾上了些胶带的痕迹。
“笑笑?”耐不住这异样安静的氛围,余兰娴再次发声。
林歆笑将手中的快递盒全部拆好,堆置在门口,才回过头来望着余兰娴,口吻平淡:“为什么要搬家?”
“咱们住这里已经有这么多年了,现在经济也宽裕了,我和你爸爸就在南边买了一栋房子。”
“何况这里每月还要交租金多不方便,新房子你还没去看过吧?给你布置了个工作室,隔音做的特别好,你在里面拍视频效果肯定比现在好多了。”余兰娴堆着笑,谨慎又小心翼翼地说着。
林歆笑低着头听着自己母亲说话,仔细整理着指甲上粘到的胶带。待对方话音落下,她才慢悠悠说一句:“好啊,你们可以把自己的东西都带走,我自个在这里住的挺好的,一个人清净不少。”
“你还是忘不了顾微安吗?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余兰娴笑意僵在脸上,语气也开始强硬:“我已经和房东商量好了,下个月之前必须搬走。”
“怎么说的好好的你又提起安安了?”林歆笑面上浮出层不耐烦。
“不、不是,我这不是以为你还没忘记她么?如果这事翻篇了当然是最好啊。”
林歆笑听此,眉头微微皱起。她失了耐心干脆蹲下身抱起那一堆物件往自己房间里走去,不想再多废话半句。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逝者已逝,活着的人生活还得继续过下去啊!你怎么总这样,一提到那小姑娘的事就冷着脸对妈妈,我欠你的了?”余兰娴抬高音调朝着室内喊着。
房间里面没有传出任何声音,仿佛余兰娴只是在对着空气说话一般。
余兰娴不甘心:“你们两个小姑娘谈恋爱本来就是不对的!是不正常的!当初你们还小不懂事,现在也过去这么多年了,该放下的就放下好吗?”
门猝不及防被打开了,林歆笑冷着脸倚在门边:“1917天。”
“什、什么?”余兰娴愣住。
“我说我们分开已经有1917天了,你记不得我倒是清清楚楚记着呢。别和我提搬家的事,也甭拿房东这一套来唬我,我不走,我就在这等着。”林歆笑面无表情语气毫无波澜,却让余兰娴看见她的倔强。
“你要等什么?等空气呀你!她已经去世了,你要我说多少遍?”余兰娴也气狠了,大迈一步上前高高扬起了手。
没等她的手落下,门猛地关上了。
那声巨响仿佛还萦绕在耳边般,耳鸣声阵阵响起。
余兰娴无力地放下手,转身回到客厅,掏出手机思考再三敲出句话:我想办法让她这几天别出门。
她犹豫许久还是点了旁边那个发送键。
对面的人很快就回复了一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