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被车祸回去了一生的周锦,精神极度崩溃忍受着药物折磨的夏桑,分别走向了一条歧路的两头,最后的一个场景是她们站在同一个城市、同一片灯光下,交错的目光似是落在彼此的身上,可是又像是透过彼此看向那始终隐藏在最深处的东西。叶迦楼在片场的时候,听过严遇哼她自己谱写的歌曲,明明是一张年轻的脸,可是在苍凉的声音中浸透着绝望和看尽世事的沧桑。
在想到《歧路》的时候,思绪免不了会被带到秦欢和严遇的身上去,她们两个人之间的状态极为奇怪,秦欢一味地委屈和退让,在叶迦楼看来到底是不值了些,或许从一开始见到她们两的时候,心中的天平已经倾向了秦欢那一边。“你觉得她和严遇会怎么样?像电影里面?”叶迦楼忽地问了一句。
俞霁月挑了挑眉道:“不知道,不管她,她们自己心中有数。”她一点儿都不想从叶迦楼的口中听到其他女人的名字,尤其是秦欢,在众目睽睽之下亲吻叶迦楼,简直是一种挑衅。她可不管是因为严遇还是谁才做出这个冲动的动作,她只知道在接下来的几天,面对着那冷酷的冰山脸她会摆出更为冷酷的样子。
在这莫名其妙的事件中受到最大刺激的人是俞霁月,而秦欢呢,她和严遇之间的关系没有丝毫的改善,甚至一步步、不可控制地踏入了那绝境和深渊中。心烦意乱的秦欢在拍完戏后并没有直接回到酒店,而是出去透口气,哪里知道还没过多久就被眼尖的粉丝们给抓个正着,刺耳的尖叫声几乎穿透了她的耳膜,心中的烦闷越来越浓郁,那冷若寒霜的脸庞更显得森寒。
放弃了形象慌不择路的逃跑反倒让她的心中升起了点点的快意,那追逐着她的人越来越多,相当大的一部分显然是没有明白状况,只是跟着人群一起狂奔。秦欢最后被一双手拉进了一间小院子里,熟悉的气息让她放弃了所有的抵抗,撑着膝盖气喘吁吁地歇了一阵后,才缓慢地抬起头看着那靠在墙上、面容沉静的人。
明明眼前站着的是惹起她各种情绪的罪魁祸首,可秦欢却一句话都骂不出来,怔愣了半晌后,她听到了一声极轻的叹息逸散在了唇边。她慢慢地调整着自己的情绪,学着那被陌生人帮助后流露出来的感谢情绪,淡淡地开口道:“谢谢。”
“你在片场上把小姑娘骂得太狠了,一点都不给面子。”严遇挑了挑眉,说了句不相关的话。
秦欢掩饰住眸中的一抹迷茫之色,她凝视着严遇漫不经心的神情,问道:“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怎么演?”在被家长阻挠后,在看了心理医生吃了药后,在发现走投无路后,期间累积的是几年的情绪。看着自己从校园走出,看着自己在演艺圈中逐梦,看着自己渐渐坠入到了绝望深渊,到底要用什么样的演技还展示这一种痛苦的、让精神饱受摧残的画面?那时候的她已然如同行尸走肉,她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当社会逐渐宽容的时候,那向来和善的家长会重重捅上一刀?
“抱歉,我不是演员,我不知道。”半晌后严遇才轻轻一笑道。在没有了轻狂、放肆、不羁、散漫等种种情绪后,她的笑容干净而清冽,就像是一股破冰的山泉。秦欢不知道自己多久没有看见这样的笑容了,她最终抵抗不住情绪中发酵的委屈,潸然泪下。
“你告诉我你没有忘记,其实我早就知道,我以为不停地催眠自己,让自己相信你已经忘记了一切后,可以有一个全新的开始。”
“是的,我没有忘记。”严遇的回复是残酷的,她转瞬间又变成了那个苛刻的人。在坦白之后,她不再掩饰自己的恨意和怨气,“你明明知道一切都不可能的,你为什么要回来呢?是不是要等我亲口告诉你,我的身边已经没有你的位置?在那场车祸中,过去的我们都已经死去。”
“那你为什么要答应我给《歧路》作曲作词?”
这个问题甩出之后,一片沉默在两个人间蔓延。半晌后,严遇已经想到了完美的、能够说服自己也能够说服秦欢的答案,她微微一笑道:“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再者,《歧路》给一切画上了句号,你既然已经拍出了这样的电影,想必你心中已经无比的清楚,我们最终还是走散了,并且毫无挽回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