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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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确定黄濑凉太对你的影响力会不会让你继续回到教练的位置上，只要有一丝可能，我都不会忽略。”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一会儿，赤司站在窗前安静地等着。果然，过了几秒，那边再次传来了少女轻若呢喃的回应。

    “不会了。”

    “这一次是属于你们的战役了，我会站在一旁好好看着的。其实我也很好奇，你们之中到底谁会赢。”

    “是吗？”赤司的唇角轻轻勾了一下，这个笑容很浅而且转瞬间就消失不见了，“那么我姑且问一下好了。我，黄濑，青峰，绿间，紫园，五个人中你更看好谁？”

    “诶？这可不像是征十郎你会问的问题啊。”

    电话中传来浅川和月懒洋洋的声音。

    “而且，如果我提前把结果说出来，不就没有意思了吗？”

    国中时期被篮球界的人称为拥有“神明的眼界”，“在比赛开场前就已经能够看到结局”的少女这样毫不客气地说道。

    赤司征十郎安静地看着远方橙红色的天空，“那么，我们拭目以待。”

    “嗨嗨，你可要加油啊，征十郎。”

    挂断电话，和月随手将手机扔到一旁。她歪了歪头，漫不经心地开始收拾床上的东西。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提醒赤司，其实他还忘了一个人。

    呐，黑子君，我也很好奇呢。你和征十郎的想法，到底谁才是对的呢？

    这一周的周末很快就到了。

    和月刚刚和姑获鸟、雪女一起用完午饭，一辆加长林肯已经停在了浅川宅的门前，赤司征十郎一如既往地准时。

    并没有直接换上赤司为她准备好的礼服，和月坐上车的时候穿的还是日常的衣服。

    “日安。”

    拉开车门，穿着剪裁得体的黑色西服的俊秀少年坐在车里礼貌地跟她打了声招呼。目光在和月一身长袖T恤短裙加白色板鞋的装扮上转了一圈，赤司征十郎并没有多说什么。车窗外，相貌秀美的年轻女人微笑着将之前他送过来的那几个礼盒交给了赤司家的司机。

    赤司的目光在车窗外的人身上停了一下，紫发女人似有所觉地回过头，在对上他的视线后她微微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个温和的笑。

    赤司征十郎礼貌地朝她微微颔了一下首才移开了视线。

    “先去哪儿？”和月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随手将车窗合上，赤司平静地开口，“先去取项链。”

    给和月设计这套首饰的并不是什么普通的设计师，恰恰相反，对方是可以被称作国宝级的大师，而且本身也出身名门。所以，即便赤司征十郎身为赤司财阀的继承人，在去取大师那里的最后一件饰品的时候，也只能老老实实地自己上门而不是让人给他送过来。

    这位大师的作品每一套都有一个独一无二的名字，也一向是上流社会的夫人小姐们趋之若鹜的存在。只可惜大师就是大师，将慢工出细活这个良好的品质贯彻到了极致。而且，他什么时候出作品，作品是怎样的主题，完全看心情。

    老实说，赤司征十郎能够拿到这一次被大师命名为“Arthemis”的作品，还是动用的他爹赤司征臣的关系。

    让和月带着这样一套首饰，并且由赤司财团的继承人陪伴着出场，本身就能够说明某些问题了。

    只可惜，被这样精心安排了的本人并没有多加领会这其中的意思。甚至她可能也并不知道这套首饰的价值和它背后蕴含的真正意义。

    色调典雅的长裙如月华泄地，银色的长发被精心挽起，插在鬓间的发饰垂下长长的流苏轻轻摇晃过光裸的削肩。那套以月之女神命名的饰品点缀在她身上，完美地表现出了创作者原有的意图。

    月亮与狩猎女神阿尔忒弥斯，纯洁，美丽，如月光般遥不可及。

    赤司征十郎带着浅川和月走下车的时候，能够感觉到周围不少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边。

    人类一向是有着追逐美丽的本能的。在他认识的人中，美丽程度达到了身边这位银发少女的等级的，极为少见。

    或者说几乎没有。

    并不单纯是脸的原因。

    至少真正的美人从来不在于皮相，而是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

    浅川和月身上最为吸引人的也正是这一点，像无拘无束捉摸不定的风，无声地告诉着所有人。

    我将要离去，而你，能否跟上我的脚步呢？

    仿佛天生就是吸引人去追逐的。

    而此时，这位吸引了全场视线的人在下车后淡淡地回头看向他，声音平淡，“征十郎，有点冷。”

    赤司的目光在她被风吹起的裙角和线条优美的锁骨处停了一下，伸出手。

    “宴会厅里会有空调。”

    “哦，那快点走吧。”

    银发少女挽住了他的手臂，语气正常得仿佛压根没有注意到聚集在自己身上的那些目光。

    父亲和母亲以后会头疼的吧。

    带着身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魅力的少女走向藤堂家订婚宴会的会场，赤司征十郎突然有些不着边际地想着。

    同样会头疼的应该还有那个人……太过美丽的花朵总会引来贪婪者的觊觎，就算鲜花开放于高崖之上，也总有不知死活的人想要尝试着攀爬。

    虽然以赤司家的势力已经足以保护好她，但是……

    看了一眼身边一脸漫不经心表情的银发少女，赤司征十郎难得地猜想了一下除自己之外其他人的心情。

    大概，她会觉得很烦吧。

    跨进金碧辉煌的宴会大厅，头顶的水晶吊灯光线明亮得几乎有些刺眼。会场中穿着各色礼服带着名为笑容的面具的人们纷纷将目光转了过来，各色不明意味的视线聚焦之下，连空气似乎都带上了灼热的温度。

    仿佛跨过了某个世界与世界之间的界限。

    赤司征十郎的脚步略微顿了一下，才带着身边的人继续往前走。

    他没有问过，但是相信身边的少女早已心知肚明。从今天开始，她的确是一脚踏进了一个对于她而言全然陌生的世界。

    会紧张吗？会惶恐吗？会战战兢兢不知所措……不，这个肯定不会有。

    但是这些他都没有问过。

    不过也没有关系，以赤司的名义，他一定会将身边这个少女保护好不让人伤害到她分毫。

    这点底气，赤司征十郎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