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了。
李靖舒先开口询问了几句她家中近况,顾蒹葭一一应答,待到最后,李靖舒却迟迟未接自己敬的茶。
她心起忐忑,举茶盏的手腕都酸疼了,心中快速思纣着,莫非方才自己哪出做得不对,惹祁王厌烦?正细细回想方才哪里出错时,忽听他道。
“阿葭,你先回去,我有要事与润之商议。”
顾蒹葭乖巧的应下,正欲撤回举茶盏的手臂,忽的,手中一空,那盏祁王不接的茶盏被祁王妃接了去。
顾蒹葭惊疑的看着她,祁王妃娜木英已喝了茶盏,将空了的茶盏放在桌案上,朝她道:“起来吧。”
她曾听阿耶说过,李景喻母亲娜木英乃是柔然国可汗的女儿,二十多年前,被柔然可汗已两国邦交为由,送来大魏给嘉宁帝做妃,可娜木英性情骄纵,自认受不了嘉宁帝有三宫六院众多女人,便朝嘉宁帝提出,要在众皇子中挑选佳婿。
嘉宁帝因成皇后善妒,正苦于无法妥善安置娜木英,又闻她的提议,自是欣然应允。随后,娜木英择了尚是皇子的祁王李靖舒为婿,更跟着李靖舒来到幽州。
可这当中不知发生什么事,娜木英生下李景喻没几年,便似是看破红尘般,再不问世事,做了名代发修行的尼姑。
她禁不住又看了娜木英两眼,娜木英眸色平静,双眼似是古井无波的两汪潭水,激不起一丝波澜,看着她的两道目光,更似在看死物。
顾蒹葭敛下满心惊疑,低头道:“谢谢阿娘。”
娜木英微微一笑,朝李靖舒道:“好了,新妇我见了,很好。”
娜木英说完,语气微微一顿,又道:“润之,阿娘早已不闻俗事多年,昨日.你娶亲,阿娘出来待客,已是犯了佛门戒律,今日,阿娘便要回庵中向佛祖赎罪,今后一心侍奉佛祖,再不外出。往后,你们夫妻好好过日子,便是阿娘今生最大的心愿了。”
娜木英说罢,再未看屋中众人一眼,便起身要出房门。
李景喻脸上显出慌张之色,急声唤:“阿娘?”
娜木英脚步顿住,并未回头。
李景喻唇角蠕动了下,半晌道:“阿娘,再陪儿子用顿饭吧。”
他话音里满是哀求期盼之意。
顾蒹葭循声看向李景喻,他面上带着明显的失落之色,与以往面上淡然,难教旁人窥见分毫神色皆不同,更似是无奈。
就当她想要与李景喻一并挽留娜木英时,许久不曾开口的李靖舒说话了。
“阿芙,你就留下陪润之和新妇用顿膳,待会儿你若想回去,我去送你。”
李靖舒说罢,站起身来,竟将方才她放置在桌案上预备敬给娜木英的茶给喝了。
顾蒹葭更惊疑了。
方才李靖舒未接自己的茶盏,虽他嘴上不说,可举止却是并未承认她这个儿媳,而今他见娜木英喝了自己敬给他的茶,并说要走时,他却毫不犹豫的喝了那盏自己事先备给娜木英的茶盏,这等同于,间接承认了她是他的儿媳。
又见他神色竟十分拘谨,双眼不时看向娜木英。
顾蒹葭心中疑团越滚越大,越发好奇,抬眸看向娜木英。
娜木英背对着李靖舒,身子似是僵住了般,纹丝不动。
李靖舒似是见娜木英未回答他话,脸上微弱的希翼之色渐消,浮上失落,又道:“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们用膳了。”
此次,他说完,再未停留,径直越过娜木英出了房门。
李靖舒走后,娜木英再未说回尼姑庵,留下来陪顾蒹葭和李景喻用膳。
可顾蒹葭察觉,整顿午膳,娜木英的两道目光都黏在李景喻身上,眸光甚是柔和。可一旦她无意提到李靖舒时,娜木英的眸底便闪出厌恶之色。
故,她也不敢再提李靖舒。
这顿午膳,也吃的极其压抑,待膳毕,娜木英婉拒他们两人相送,自个在府兵的护送下回了近郊祁王专门为她修建的尼姑庵,而李景喻也称有要事,要晚些回来,便出了门。
顾蒹葭一人窝在府中无事,被周伯带着逛了一圈祁王府,熟识府中院落景致。
待到了晚间,她用完晚膳,还未见李景喻回来,便先去了浴房,刚脱了衣衫,将整个身子沉入.浴桶里,便听到巧儿在房门外高唤:“郡王,公主在浴房,还未出来,您先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