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玛丽几个人知道顾姜的父亲回来,都是好几天之后了, 顾维钧来学校给顾姜送饭, 碰见了,才知道的。
高考百日誓师大会之后不久, 顾姜的奶奶又病了,也不是病来如山倒的架势,开始只是老说头晕头晕,后来去医院一检查,才知道老毛病又犯了。
医生说老人家的脑子里长了一个瘤, 目前还没有判断出来是阴性还是阳性,要等化验结果出来才知道, 但是要尽早去掉, 奶奶就住进了医院里。
还好有顾维钧照顾着,顾姜不用在最关键的时刻请假回去照顾奶奶。
这天中午,顾姜去食堂吃饭, 边走脑子里还在边想着刚刚做过的那道数学题, 她解了十几分钟也没解出来,不由懊恼。
后背突然被人拍了一下,顾姜正在想问题, 吓了一跳, 扭头,蔚玛丽笑嘻嘻的脸出现在视线里。
蔚玛丽挽上顾姜的手臂, 笑眯眯的, “想什么呢, 叫你半天也不理我。”
顾姜理了理情绪,道:“有道题没做出来,我在想是不是我的切入点错了。”
头一次听顾姜说有她没解出来的题,蔚玛丽一脸不可思议,“天呐,还有你做不出来的题吗?是题目出错了吧。”
顾姜没好气的瞥她一眼,嗔道:“夸张。”
两人慢慢往食堂走,顾姜这才注意到她手上拎着一个保温桶一晃一晃的。
蔚玛丽注意到她的视线,主动说道:“这不是我妈说怕我高三学习辛苦,非要给我送饭,我都说不要了。”
蔚玛丽皱着一张脸,怕别人说她矫情,准备出国的学生和准备参加高考的学生不在一个压力面上。
当父母的在这个时候都格外的关心子女,顾姜不可置否,岔开话题,问:“何遇呢?你们俩怎么不在一起?”
蔚玛丽的手突然不晃了,瘪瘪嘴,语气不情不愿的,“他去找老师谈话了,讨论要申请哪个学校。”
末了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反正我跟他也不可能进一所大学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进了食堂,还排着好长的队,顾姜让蔚玛丽去占位置,她去打饭。
蔚玛丽找了一处位置坐下,双手撑脸腿一晃一晃的等顾姜回来。
顾姜端着菜回来,一眼就看见蔚玛丽一副心神不定的样子,毕业季,大家心里都有点迷惘。
走到她面前坐下来,蔚玛丽重新换上笑脸,乐呵呵的打开保温桶,跟顾姜分享吃的,不停的把肉往顾姜的碗里夹。
“来,你多吃点,我妈做了好多。”
顾姜好笑,“够了够了,我哪吃的玩这么多啊。”
蔚玛丽心里憋了事情,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跟顾姜说,顾姜见她筷子举起来又放下,就知道她有心事,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想跟我说?“
蔚玛丽吞吞吐吐的,终于鼓起勇气开了口,“顾姜,陆修爸爸想让他出国,申请资料都递到年级组了,我那天去办公室不小心听到的。”
“陆修有跟你说过这件事吗?”
顾姜脑子里有根弦轰然断开,木然的摇摇头,“没有,我们最近都没怎么见过面,他没跟我说起过这件事。”
她猛然想起来有天夜里,她已经睡了,被陆修一个电话吵醒,当时外面风很大,夜风吹的她睁不开眼,手机里呼呼的只有风声。
顾姜柔声问他出什么事了,半晌,陆修才哑着嗓子道:“没事,我就是想你了,早点睡吧,明天还要上课。”
蔚玛丽见顾姜神情不对劲,赶紧补救,“这个主要还是看陆修的意思,只要他不愿意,谁也不能强迫他,顾姜你先别担心,陆修他那么喜欢你,不会抛下你一个人出国的。”
“你找时间跟他好好聊一聊,别多想。”
顾姜低低的应了一声,脑子里乱糟糟的,陆修跟她原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的人生是被安排好了的。
顾姜记得去年陆修过生日那天,陈聘气急说的那句话,“霄霄什么地方都比他好,你却铁了心要培养他做继承人。”
那时候顾姜还不以为意,其实从那时候开始,陆凜就已经在为陆修的人生做安排了吧。
电光火石之间,陆霄那天那句“你知道的吧,你们是不会有结果的。”忽然响彻在耳边。
是了,问题不在于陆修会不会出国,他们原本就不是一条路上的人,而是这意味着从此往后,陆修的人生将跟她再没有关系,他会按着既定的轨道走下去,只是这路上没了她。
眼见着饭菜都要凉了,顾姜却是再没有胃口了,草草的扒了两口饭就回到了教室。
下了晚自习,顾姜回家收拾了书包和换洗衣物,又在楼下买了水果去到医院,明天是周六,她去换顾维钧回来休息一天。
进到高三以后,就没有完整的双休日了,周日是要用来补课的,高三的每一分钟都异常宝贵。
年级主任最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一分一操场。”
顾姜去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奶奶已经睡着了,因为检查的原因,奶奶的头发被剃掉了很多,看着又苍老了许多。
顾维钧在给奶奶擦脸和手臂,看到顾姜,紧绷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意,因为连日照顾病人,他的眼底有深深的青黑。
顾姜把东西放到陪护的小床上,接过顾维钧手里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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