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手从慕以瞳脖颈上移开,温望舒双手握住她一只手,紧紧的将她的手指攥在掌心。
仿佛,那是他在世上最后的珍惜和迫切。
他是温望舒啊。
温望舒怎么可以低三下四?
不可以,他不可以的!
可是,在她眼前的人又是谁?
这个卑微乞求自己的人,是谁?
他还是温望舒吗?
慕以瞳知道,这个时候不狠心,她就永远不可能狠心。
用力,将手从他掌心抽出,她明艳艳的笑着,拍着他的脸,“望舒,你知道这样对我没用,对吧?”
“慕以瞳,你没有心。”
“呵呵,随你怎么说吧。”摊摊手,她歪头,眼睛轻眨,“朕,无所谓。”
还能开出玩笑来。
温望舒真的怀疑,这个女人的心,被狗吃了。
深吸一口气,他沉眸凝着她,“你以为,你真的能离开我?过去,你不是没吃过亏。”
顿了一下,修长的手指落在她脸上,缓缓移动,“怎么不长记性呢?嗯?瞳瞳。”
“过去。”
那是个很遥远的词似的。
“过去,嗯,过去。”慕以瞳点点头,轻声说,“过去,我握在手里的很少,现在,至少多一样,肉肉。”
“慕以瞳!”
她居然又想利用儿子!
当初,用儿子逼他娶她,现在,又要用儿子逼他放弃她。
一个人,怎么可以残忍到这个地步。
“肉肉是你儿子!慕以瞳,你想清楚!”
“我想的,十分的清楚。温望舒,你让我害怕。”
“什,什么?”仿佛被数把刀子猛然插进心窝,温望舒满脸不可思议,硬生生的就这么被钉在原地。
他的脸色太难看了。
实在,太难看了。
惨白又青灰。
害怕。
有朝一日,她嘴里说出关于‘害怕’两个字,因为他。
凑近他,她一字一顿:“我害怕你,温望舒,用情,用爱,你困着我,到底想要得到什么?”
“我要的只是你。”他心急的解释,“真的,我只是要你而已。”
“我不相信你。我对你来说是什么?温望舒,真的要我一遍一遍告诉你吗?你母亲因我母亲而死!你觉得,我会相信你所做的一切,是因为爱我吗?”
“不,不是……”温望舒真的慌了。
他摇头,再次握住她的肩膀,“也,也许,也许一开始我是,但后来,不,瞳瞳,你不是这样想的,你不会这么想我,后来我是因为……”
“别说那个字!”慕以瞳咬紧后槽牙。
要不是因为温望舒此时的情绪过于激动,他肯定能够听得出来,她声音颤抖的多厉害。
也肯定能够注意到,她眼底,分明泪光闪烁。
“你可千万别说那个字,爱?啧啧,你真让我恶心啊。”
闭上眼,他的手颓然的从她肩上滑落。
那个瞬间,慕以瞳清楚的听见一种声音。
没办法用语言形容出那种声音。
但她知道,那种声音的名字叫,心碎。
哦!
她会遭报应!
她一定会遭报应的!
这样对他,她会不得好死!
手指甲死死抠进掌心,指甲深深的陷入肉里。
很好。
非常好。
只有疼痛才能让她清醒。
就像是瘾。
疼痛,让她上瘾。
保持亢奋。
继续,伤害他。
不断的,用力的,握住刀子,最锋利的刀子,不犹豫的,往他心口扎进去。
扎到最深的地方,看血,红色的血,鲜红色的血,大片大片的流出来。
那是瘾。
后退两步,温望舒呼出一口气,喉间腥甜,凤眸底,艳色飞糜。
“滚。”
有气无力的吐出一个字,那已经是他此刻全部的力气。
“我滚?”慕以瞳挑眉,似笑非笑,“我滚?”
“你,滚。”他抬起手,无力的挥舞着,“滚,别让我看见你,滚。”
凝着他半响,她点头,“好,我滚了。”
她说完,转身,一步一步往门口走。
还没等走出几步,手腕蓦然被握住。
一个向后的力道。
后背撞上一堵坚硬的胸膛,与此同时,眼睛上捂了一只手。
沙哑晦涩,低沉靡靡的男声钻进耳蜗:“慕以瞳,你真狠。此时此刻,竟然能够做到不哭。”
她呀,确实一滴眼泪都没有呢。
为什么呢?
不知道。
“有什么好哭的?你第一天认识我吗?温望舒,我是慕以瞳啊。”侧过脸,她言笑晏晏,“哎呀,你不会忘了吧?我是慕以瞳啊。”
“滚吧。”他真的放开她,推了她一把,“安静着滚,不要吵到肉肉。”
慕以瞳耙了耙头发,“这个,恐怕做不到。这里是温家,你让我滚到哪儿去?我去肉肉房间睡,他不会问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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