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剥皮。
慕毅把水果盘放在床头柜上,坐在床边,微笑看着她。
桔子剥好,慕以瞳递给慕毅。
慕毅摇头,轻声说:“你自己吃吧。”
慕以瞳于是往嘴里送了一瓣桔子,立刻被酸的蹙眉。
慕毅低笑,拍拍她的肩膀,“酸?”
“嗯。”
“你萍姨还说这次买的桔子挺甜的呢,她和晏晏比较能吃酸,你就不行了。”
她像那个人,一点酸的都吃不了。
还记得,那时候,他买回去的桔子,都要自己先帮她尝一下,确定特别甜,才能给她吃。
看慕毅的表情,好像陷入什么回忆里面了。
慕以瞳舔了下嘴唇,叫他,“爸?”
回过神,慕毅摇摇头,“没事。”
“真的没事吗?”
“这话,爸爸应该问你吧。”
“我?”垂下眸子,慕以瞳轻声说:“我能有什么事。”
*
摘下眼镜,文靖呼出一口气。
温望舒看着她,沉声说:“有什么,你直说就是。”
文靖按了按太阳穴,摇头轻笑:“你不说,我也打算跟你直说。”
“说吧。”
“哥,有个问题,其实,很久之前,我就想问你了。”
“什么问题?”
“之前,你和慕以瞳在一起,也有7年多,快要8年了,对吧?”
“……嗯。”
“我想问你,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你并没有失眠,噩梦这些症状,而是在结婚后,才有呢?这个问题,你自己想过没有?”
“……”
文靖的话,不偏不倚,戳中了温望舒心里,某个点。
看他表情,文靖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早就,猜到了啊。
笑了笑,那笑容,有些嘲弄。
“哥,说实话,我真的挺替慕以瞳不值的。”
温望舒不说话,文靖接着说:“摊开说吧,要是愧疚,早就愧疚了。你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你怎么不愧疚?怎么就结婚就让你愧疚了呢?再摊开深一点,结婚之后,你们的相处状态和之前相比,真的有那么大的改变吗?”
“别说了。”
“我必须说。”文靖咬牙,沉声冷冷:“哥,只有一点解释。那就是,你内心深处,从来没有想过和她有结果,从来没有想过和她永远在一起。婚姻是枷锁。你一直觉得,自己会离开她,不是吗?”
“我说,别说了!”温望舒双目一瞪,突然急躁起来。
不能放手,不能放弃,不能分开。
他内心深处,最深处,其实,从来不是这样想的。
文靖的话,如利刃。
“其实,想和她分开的人,是你。哥,不是慕以瞳硬要和你分开,是你。哥,你以为,慕以瞳不知道这些吗?她那么聪明,你以为,她想不到吗?”
她知道?
他那些卑鄙的,肮脏的想法,她知道?
整个人僵硬住,温望舒摊在沙发里,久久不能动弹。
文靖也不想啊,说的这么透彻。
只是,看着这两人,纠缠折磨,她也于心不忍。
“哥,说白了吧,你需要的是过你自己那关。我知道,那件事,令你很难过,你恨着,这么多年了。真正需要放下的,是你自己。你现在表现出再多的不舍,不放手又如何?你心里真的要不放手才行。”
*
“就是看你这两天情绪不太对,问问你。”慕毅微笑说道,“你要说没事,那就没事。”
慕以瞳抱住父亲手臂,贴上去,“对不起,爸,总让你担心,我都这么大了,还……”
“多大?”慕毅刮了下她的鼻尖,“你多大,在爸爸眼里也是个孩子。”
慕以瞳轻笑,深深呼吸一口,突然,手机响起。
她摸起手机一看,眼神瞬间一闪。
慕毅站起身,“你接吧,我出去了。”
等父亲出门关上门,慕以瞳才接起手机,“喂。”
“是我。”
这不是多余吗?
她还能不知道他是谁还是怎么着。
“嗯,温先生有事吗?”
“你能,出来一下吗?”
这个语气,倒让慕以瞳吃惊。
温先生向来霸道,这会儿不是应该直接说你出来一下,而不是加一个“吗”字,弱化了整句话。
慕以瞳还没反应过来,他又说:“我就在你家门口。”
“门口?”赤脚下地,她奔向窗子。
可不是嘛,他的车子就停在外面。
“知道了。”挂了手机,慕以瞳披了件衣服下楼。
温望舒靠在车边吸烟,看她出来,他站直身体,将烟头扔在地上,碾灭。
慕以瞳走近,抱着手臂看着他,“什么事?”
温望舒不说话,就这么沉眸看着她。
脑海里,不断回响着文靖的那句:你以为她不知道这些吗?
以为她不知道,你从来没想过和她有永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