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应该可以送外卖吧?”
“当然可以,不然你让医生也天天吃医院的饭吗?嘴里能淡出鸟来。”闫砾咕哝,探头过来,“点个小笼包,我想吃那个。”
“好勒。流光呢?”
“我随便。”
吃饱喝足,三个人在沙发上挺尸。
苏瓷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给温瑾安削苹果皮,侧颜柔和。
闫砾看着看着,有感而发。
“我突然也想找个人定下来。”
“你说什么?”杨佑震惊不已的看着他,掏掏耳朵,“我刚才没听清,你再说一遍,你想干什么?”
闫砾拧眉,有点不好意思,给他一个手拐。
“滚蛋!老子什么也没说!”
“你明明说了!我都听见了!”
“吵什么!”左流光发话,看向闫砾,“羡慕了?”
说羡慕就输了。
可他真的羡慕。
流连花丛固然痛快,但也有寂寞的时候。
像安这样,有一个人一直陪在身边,或许那感觉,也不赖。
“羡慕你也找一个。你女人那么多,只要你开口,还不一窝蜂的涌上来?”
“那能一样吗?”闫砾撇嘴,呢喃:“不一样,那可,不一样。”
没预兆的,他脑海里突然出现一张脸。
一开始还很模糊,后来逐渐清晰的一张脸。
那个只和他吃过一次饭,就被他抛诸脑后的女孩子。
怎么会想起她?
怎么是她呢?
“靠!”
低咒一声,闫砾猛地站起身,“疯了,疯了,我一定是太久没找女人了!”
杨佑翻个白眼,对左流光说:“这家伙脑袋又秀逗了。”
*
夜,浓的像是化不开的墨。
夜,喧嚣,热烈的像是一团燃不尽的火。
吧台边,顾牧深不知道自己喝下第多少杯酒。
眼前,都是重影。
同一个人的重影。
他皱眉,挥手想要把那些影子赶走。
“嗨,请我喝一杯?”
一个打扮艳丽的女人在他身边的高脚椅上坐下来。
顾牧深单手支着脑袋,笑。
女人凑近,香水的气味弥漫在他鼻端,“怎么样?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好啊。”举杯,顾牧深仰头将杯中酒喝光,“该你了。”
“该我了。”女人话落,倾身吻上来。
唇,很柔软。
伸手,他搂住女人纤细的腰,把她往自己怀抱深处按。
吻,越发的浓烈。
接下来的事情,顺理成章。
酒店大床上,顾牧深脱掉上衣,女人便如蛇一般缠上来。
他把她按回去,扯掉她的裙子。
女人娇声的笑。
那笑声,笑声,刺破了顾牧深的耳。
幡然醒悟。
他在做什么?
他不是才答应了苏瓷不会再……
翻身到床边,顾牧深揪住自己的头发,沉闷的发出低吼声。
女人一怔,从他身后抱住他,“怎么了?怎么不继续了?”
“滚。”
“什,什么?”
“滚!给我滚!”
“神经病!”女人咒骂,“不行就别出来玩!长的人模狗样的居然不行!”
气愤着,女人摔门离开。
顾牧深吐出一口浑浊的气,从裤袋里掏出手机。
好几次才划开屏幕。
*
病房里,苏瓷手机震动起来。
看了眼洗手间,她拿着手机出去。
接起,那边顾牧深说道:“苏苏,离开温瑾安,回到我身边,我就救他。”
苏瓷闭上眼睛,垂下手。
……
小剧场N+1:
十年后。
苏牧恩的婚礼上,宾客齐聚。
他穿着白色的燕尾服,站在神父身边,静静等着他的新娘。
一个和他匹配,能够和他相敬如宾的新娘。
那时候,等待新娘挽着父亲手走来的,短短一分钟里,他想到的是某一个夏日的傍晚。
少女和她的棒棒糖。
少女叫什么来着?
对,少女姓顾。
像一场不真实的仲夏夜之梦一般,曾经短暂的在他曾是少年的年纪里停留,惊鸿一瞥。
回过神,他已经握住新婚妻子的手。
白纱下,妻子的脸渐渐模糊,最后演变成另外一张脸。
他对着那张自己虚构出来的脸,勾起笑容。
真好。
这个真实中的梦。
如果是真的,那该……
“苏牧恩!”
突然,一道清丽的女声伴随着教堂大门被推开。
苏牧恩听到宾客惊呼,看到姐姐,妈妈,还有爸爸的惊讶。
他慢慢回头,那个少女真的来了。
不,她已经不是少女。
“苏牧恩,我不许你娶她!”
她怎么能,怎么能这么骄傲。?
她怎么,怎么就知道她说,他就会照做呢?
谁给她的自信?
哦,对,他知道了。
这自信是谁给她的。
不就是他吗?
然后,苏牧恩听到自己的声音。
很轻,很温柔。
“好,顾念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