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泞到国师府的时候,被国师府的‘遗世独立’吓了一跳。
原来那些传的谣言也有一些是真的啊。
比如说国师府旁边, 就没有什么人气儿, 要不是有守卫守着, 都能当那些个话本子里闹鬼的鬼宅了。
大门打开, 里头倒是景致独好,尤其放在小池边上那几株兰花,她在怀帝宫中就看见过几株,一株价比千金贵, 卓景这儿居然有整整一小排, 而且放在最中间那株兰花已经开花了, 一层层的长上去, 通体如玉, 漂亮异常。
“公主, 这边儿请。”
管家在前头带路,走过长长的石子路,白泞抬眼就看见了蹲在石子路尽头的黑猫。
这猫浑身毛皮黑的发亮,坐在地上,身后尾巴缓慢的一晃一晃, 抬起前脚在自己的嘴上蹭了蹭, 碧绿色眼眸如两块上号的翡翠,撞进白泞眼睛里,只留下一抹绿, 若漫山白雪里顶雪而上的春芽。
这猫很漂亮。
管家看见松子儿倒是先吓了一跳, 这猫平常被大人给惯坏了, 若是猛地见到它不喜的人,脾气上来时除了大人谁都拦不住。
“公主,这猫儿你可莫要去摸它,它不爱和生人亲近,到时候要是伤到公主就不好了。”
管家赶紧自己站到白泞面前生怕这小祖宗发疯。
“喵~。”
没成想管家转头就听见了松子儿乖乖的叫声,一扭头,就见它也不舔毛了,安安静静的坐下来,脑袋往上仰,身后长长的细尾左右摇摆,乖的不得了。
白泞看了这猫一眼,认出这就是卓景养的那只。
还不如小时候顺眼,果真谁养的就像谁。
“国师大人在何处?”
她转头看向管家问。
管家四下望了望,卓景已经不在刚才那个位置上了,去哪儿了?
白泞皱眉,耳旁却突然响起来细微的流水声,她侧目望去,不远处有个亭角,卓景坐在石凳上,玄衣玉冠,人模狗样的。
她一直都知道卓景这张面皮是世上少有,但却也不曾见过他这般……隆重的时候。
就算参加宫中的年宴,也没有今日这般盛装。
仍旧是他最爱的玄色,只是这件衣裳上还用红线银丝描上了边,压着瑰丽的底色,似潜动沉浮与天海一线下的半缕艳色,白泞觉得要是他眉心多上一束红痕,便是那神话里头号令四海的妖魅。
这架势……来者不善!
白泞憋了一口气,垂下眼睛走过去。
管家面色古怪。
今日他们大人看起来格外卖力啊?明明也没做什么事情,但是总感觉他连一个眨眼的动作都抠的极尽雅致美观。
“国师大人。”
白泞最先开口,“我信上所说之事,国师大人考虑的如何?”
“六公主不是有罗崇年吗?”卓景心情极好,尾音上都能听出此刻的愉悦,“你可是忘了在林子里的时候,我说要和公主同舟共济时,公主是如何报答我的?”
“要和公主合作的话,我实在是心慌的很啊。”他单手撑着自己的下巴,视线落到白泞身上。
这丫头见到他的时候一直都是张牙舞爪的,少见的乖巧。
啧!
她这幅模样,他可就碾压的毫无意思了啊。
“公主不是说要将我好龙阳的事情写成话本子吗?”他声音透着凉意,“到时候若是写出来了,记得给国师府送一本来。”
白泞用力咬牙。
“国师说笑了。”
“啧。”
卓景越看越觉得没意思,站了起来,走到白泞面前,“与公主合作也可以,只是若是公主您有朝一日回头反咬我一口可如何是好?”
白泞忍了再忍,连语气都变得僵硬起来。
“那国师大人咬回来不就成了?”她唇线蹦的紧紧的,“左右我一口也咬不死国师大人不是?”
这才露出几分本来凶狠的小模样。
“除了这件事情,还有什么事?”
卓景挑眉问道,合作的话她也不需要如此的‘忍辱负重’,找他定还有别的事情。
“这次的事情,是我父皇布下的局吗?”
白泞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乌达木的人,是他故意放进来的吗?”
卓景呼吸顿了顿,在她眼底看到几分复杂的感情,他轻笑一声,站起身来,衣袖扬起,从她指尖滑过去,“是。”
她不亲怀帝的事情卓景早就知道,只是好奇如果她知道自己的父皇还是愿意护着她的话,会作何感想。
“不然你以为你为什么会和栗夏分在一组?”卓景声音不自觉的温和了些,“那小疯子虽然爱欺负人了些,但……她是个好人。”
有些人日日在笑,却非善人。
有些人将鞭子捏在手上,心却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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