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张望了一下,赶紧回来把门紧紧地关上了。
“李嬷嬷你干嘛?”岳灵心看李嬷嬷这一副神神叨叨的模样,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李嬷嬷转过来,脸色惨白惨白地,也不答话,只是双手合十不住地转着圈儿朝四个角落里礼拜,“诸神莫怪,诸神莫怪!小的们途经此地,借宿几宿,今天只是无意冒犯,千万不要见怪啊!”
“李嬷嬷,你到底在干什么呢!什么牛鬼蛇神的,你这是怎么了?”岳灵心忍不住拽了她一把。
李嬷嬷这才看向岳灵心,眼角的皱纹里爬满了恐惧,小声地说:“嘘,小姐,可别乱说话。这地方,是真邪门——”
岳灵心知道李嬷嬷不是空穴来风的人,只是她不明白,李嬷嬷出去一趟回来,怎么就成这样了,究竟遇上了什么事。
“哪儿邪门了?”
“今天我们说的那个——就是那个!”李嬷嬷眼睛瞪得老大,一边说一边用手划过脖子,做了一个“杀头”的动作。
“你是说……丽妃?”岳灵心试着问。
李嬷嬷狠狠地抓了她一把,“嘘——小点声!被听见可就糟糕了!”
岳灵心可算知道李嬷嬷是怎么了,原来是神经病犯了!这古代的人啊,究竟还是免不了崇拜迷信,真是怎么说都说不听。于是她白了李嬷嬷一眼,“李嬷嬷,这世上只有一种鬼,就住在人的心里,真要躲也是躲不了的。再退一万步说,就算真的有什么无头鬼,可它连头都没了,还能听见我们说话呀?难不成,它的耳朵是长在腰上?”
“小姐,话不能这么说啊,神灵鬼怪那还需要耳朵啊!它们能听见我们心里的声音!”李嬷嬷张大眼。
“既然如此,那我们干嘛还要小声说话啊?”岳灵心忍不住想笑,李嬷嬷这不是自相矛盾嘛!果然迷信什么的,最终都会自己露出马脚。
可是李嬷嬷一本正经地拽着岳灵心,说道:“你还不信?老奴刚才都看到了!真的是无头鬼!”
“无头鬼?”岳灵心看李嬷嬷认真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心里有泛起疑惑。
难道,真有丽妃阴云不散,半夜跑出来吓人?
只是这么想了想,岳灵心都觉得自己可笑,拉着李嬷嬷在地铺上坐下来,“好啦好啦,我不管这里到底是有什么神啊鬼啊的,现在时间都不早了,总要睡饱了觉才能应付它们,是吧?好了李嬷嬷,快睡吧,我都困死了!”
说罢不由分说地抱着李嬷嬷躺下来,偎在嬷嬷怀里就睡了。
暖暖地,像娘亲一样……
这一睡下去,梦里的场景渐渐就清晰起来。
七年前的贵族学堂,学生们切磋比擂,新来乍到的小个子男孩站在擂台上,高傲地扬着下巴。他已经七连胜,把学校里自认实力最强的几人通通踩在了脚下。台下的王孙公子们没人敢再上台。
“听说这是岳锦添岳大将军家的公子。”
“原来是他呀!难怪这么厉害,人家可是从小就在军营里长大的!”
台底下窃窃私语,他都听在耳里,面上扬起得意的微笑。
“怎么样,这就没人敢上台了?你们这些王孙公子,可是我闵朝的未来,连擂台都不敢上,更别提日后上阵杀敌,建功立业了!”他嘲讽地说道,远远地望了一眼在回廊拐角后面,静静伫立的两个身影。
老皇帝,和陪同微服出巡的父亲岳锦添。
台底下都是平日里窝里横得厉害的贵族公子哥们,此刻却像集体失聪了一样,没有什么反应。
“既然如此,就让我来跟岳公子比试两招吧。”一道醇厚的嗓音从人群中传出,不及岳灵心找到说话的人,那白衣翩翩的身影即飞身上台。
他瞧见那白影袭来,镇定地后仰下腰,由那白影从上方跃过,接着回身一掌,直取要害。谁知白衣人早料到他会有这一招,侧身虚晃一招,便绕到了他身边,并顺势抓住他的一只胳膊,从后面将他圈在了臂弯里。
“原来岳公子和女人一样喜欢在身上用香薰。荷花味,嗯?”
脖子后面传来的低语,让他陡然心惊。
“流氓!”他羞愤地挥手一掌劈过去,白衣人连连躲开,可是没想到又以退为进,抓住他情急下露出的破绽攻来。他慌忙躲开,却被白衣人一把扯下了束发的头绳。
三千青丝如瀑落下。
“啊!”他身体歪斜地朝擂台下摔了去,发出一声惊叫。
白衣人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他”变成了她,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疾步上前,及时抓住了她的手腕,用力将她从高高的擂台边缘拉了回来。
她失去重心倒进他怀里,一头乌发随风而舞,花容失色的小脸对上那被白衣衬得如上仙下凡的容颜,瞬间失了魂魄。
那一天,岳灵心第一次知道,原来世上还有漂亮成这样的男人,而这个男人,身手更是不输于她。
他叫江玹逸,是当今皇上的第六子。
十三岁的岳灵心,记住了这三个字,这一记,就是七年的生死相许。
直到这一刻,岳灵心陡然从梦中惊醒,听到一声渗人的尖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