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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下的一个字,在白绫徒然收紧之下,卡在了嗓子眼。
她两眼一翻,长舌吐出齿关,一命呜呼了。
到死,那双满是仇恨的眼都未能闭上,死不瞑目。
南枫不屑的哼了一声,探了探她的脉象。
“小姐,人死透了。”
“是么?”凤绾衣冷漠的收回目光,“匕首。”
南枫愣了愣,弯腰取出靴中的兵器,递到她手里。
“小姐,您这是要做什么?”分尸吗?
回答他的,是匕首没入皮肉的扑哧声。
“这一刀,是苏儿的。”
刀刃无情抽出,一串血渍溅落在了凤绾衣冷然的面庞上。
她轻轻抬手,覆上脸部温热的液体。
“你的血也是热的啊。”
可为什么她的心却是冷的、黑的呢?
匕首应声掉落在地上,她仿若魔症一般,手掌缓缓握住凤卿卿扭曲的颈骨。
当年,墨儿脖间的指印,就是在这儿。
“小姐?”南枫蹲在她身边,忧心忡忡的呼喊道。
凤绾衣迷离的眼眸徒然恢复清醒,她冷笑一声,将手松开了。
“去,请公公进来。”
内侍得到通传,猫着步伐进入殿中。
“把她的尸体带走吧。”
“嗻。”内侍扭头唤侍卫进门,只用一张草席就将凤卿卿的尸骸裹好,带出宫去。
“过十日,命人去山里寻回骸骨,葬于后山。”凤绾衣冷声吩咐道,仅是曝尸荒野,以肉喂狗,尚不足以令她满足!
她要让凤卿卿在九泉之下,亲眼看着夜临风倒台,看着皇宫易主!
“小姐当真要为她建坟?”南枫不太赞同,凤卿卿在世时,可没少做出些对小姐不利的事儿啊。“你当我是好心么?”凤绾衣扬唇微笑,笑容里带着几分残忍,“这世上最痛苦的莫过于咫尺天涯,她做梦都想飞上枝头,做楚国的皇后,可皇宫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却触不可及,你猜她在地狱里,可会安
息?”
纵使是死,也要令她的灵魂永堕痛苦深渊里么?
“小姐为何如此痛恨她?”仅是大夫人和苏儿之死?他隐隐觉得仍有别的原因。
“这是她欠我的。”凤绾衣狠声说道。
瞧着她狠厉阴鸷的神情,南枫再不敢多问。
入夜,统长亲率京中士兵围困兵部侍郎府,破门而入,将林荣广、林素柔及兵部侍郎通通拿下,齐聚在前院里,塞住口鼻,绑住四肢,秘密处刑。
与林家相干的威海旧部,皆未得到风声,待他们知晓林荣广的死讯时,已是第二天的事了。
分家的尸首被士兵连夜运送出城,只留下院中遍地的血泊。
夜临风本想连宋义一并处理掉,可想到他是相府的人,且这事儿凤绾衣也是知道的,再三犹豫后,放了他一条活路,命人将他带进宫来,欲给他净身,调派他到仁康宫伺候。
仁康宫里有的是他的眼线,宋义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倘若他泄露了风声,绝瞒不过夜临风。
“谢皇上网开一面,留下了宋管家的性命。”凤绾衣得知此事,亲自来到御书房谢恩。
“他在相府多年,与你主仆情深,看在你的面上,朕岂会不饶他?”夜临风挤出抹笑来,柔声说道。
“大患已除,皇上为何愁眉不展?”他的脸色比昨日差了许多,眼袋泛青,眸中更是血丝遍布,好似病入膏肓一般。
夜临风幽幽叹了口气,眉宇间满是疲惫。
“前线今日还无消息传回,朕心里总觉得不安稳。”
花家军就在京师外数十里处,战报应能日日送回,可眼下却是一点动静也没有,真真是叫人坐立难安。
凤绾衣弯了弯唇角,看来,花无涯已有行动了。她脸上不显分毫,出言安慰道:“没有消息,不正说明那处并无动作吗?兴许两军仍在对持,是以,花将军未差人前来送信,更未向朝廷请求支援,皇上何不趁此良机,在城中征召兵马?以防两军开战,朝
廷无兵可用。”
楚国的兵士唯有花家手中残存的两万余人,各地驻扎的兵马,要么战死沙场,要么投靠夜鸾煌,朝中早已没有多余的将士能供调度。
“对!朕得早做准备。”
夜临风眼前一亮,立即下令,传召吏部尚书进宫,想在京城内外招兵买马,重整旗鼓。
榜文刚一放出,城外大山里的村民,争相入城报名,一时间,京城多了好些生面孔。
一本本新兵的名单册子送到御前,初步估算,征兆的壮丁足足有近万人,夜临风喜不自胜,大手一挥,命朝臣发放兵备,将百姓收编操练。
“小姐,王爷帐下的精兵已混入城中,惊天差楼里的探子传来口信,望小姐尽早出宫,以免卷入战乱里。”南枫得到信儿,立即回到寝宫向凤绾衣报信。
这些新兵里,有八成是乔装打扮的梁国兵士。花无涯明面上看似全无动作,实则,早已在山中与夜鸾煌汇合,瞒着朝廷,率人入城,只等时机一到,大军便可兵临城下,与城中的兵马里应外合,取下京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