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樱一个姑娘,没人照管自己去了厨房,竟然把自己给烫了,许杨氏就是泥人也要发火了,当下就把洒扫的哑婆子和伺候许樱的春喜给赶了出去,连梁嬷嬷都被记下了十下板子。
许樱瞧着那婆子和春喜走了,暗想自己急中生智,受的这苦肉计也算是得计,厨房这样的重地,若是真被那哑婆子得着了机会,一副药下去,别说栀子就算是她们母女有没有命在都在两可之间。
许杨氏一边给她上药一边抹眼泪,她这个做娘的实在没用,竟然要让女儿用苦肉计来替自己拨钉子,“樱儿啊,娘对不起你。”
“是她们太恶,太不给咱们母女活路了。”许樱说道,“娘,你快派人回外祖母家,让她在你陪房的人家里挑知根知底的人进院子吧。”
许杨氏在许家没呆几天,就随着许昭业赴任了,杨家本来奴婢就少,陪两房人家完全是硬撑脸面,嫁完了她杨家都快要没人使了,她走之后,两房陪房都被送回娘家了,这也是为什么她身边没有心腹。
“你舅舅早就挑好人了,明个儿就能送来。”许杨氏说道,是她怕这边婆婆刚送来人,她就收娘家送来的人,让人挑眼,这才耽搁到现在。
许樱点了点头,她知道唐氏还会再往许杨氏这里派人,可是只要杨家的心腹到了,占住紧关结要的位置,她也就不怕了,本来就是人在屋檐下,处处有人窥探是平常小事,可是厨房都让人进去了,就是天大的事了。
她想到这里忽然一惊,母亲上一世--真的是抑郁而终的吗?
可恨她当年太过年幼,又年长日久,对很多事记得都不太清楚了,现在想来自己简直糊涂已极。
第二日不但杨家选来的陪房被送过来了,许樱的大舅母陆氏也来了,许樱对自己这位大舅母并无多少印象,只记得是个严肃的妇人,脸板得比简氏还要僵硬三分,跟和善的大舅完全不是一路人。
她一共带来了两个丫鬟两个婆子,都是杨家原来陪给许杨氏的陪房人家出身,“这四个人都是婆婆亲自挑的,依我的意思是两家人既然是陪送给小姑的,小姑既然回来了,就应该全都给小姑送过来,偏婆婆说你这里地方小,事情少,人送来得多了,人多口杂反而不美,所以就送来了这四个。”陆氏说话倒没有多硬,就是听着不够温婉。
“多谢嫂子了,让嫂子操心了。”
“都是一家人,没什么操心不操心的,你回来了,就应该回家住两天,不过我也晓得你的难处,你年轻新寡,总要顾及许杨两家的名声。”许樱听自己这位舅母说话,不像是嫂子说小姑,倒像是晚娘训儿女,说得话都算入情入理,就是不入耳,想想自己的大舅科举失利就跟着友人走了,十几年不回家,自己这位舅母性子过于刚硬也是原因之一吧。
“大嫂说得是。”许杨氏对陆氏的话倒没多大反应,还是微笑听着,陆氏喝了一口茶,又把目标转移到了许樱身上。
“樱丫头可曾读过书?”
“只读到千字文。”
“女孩子略读些书,识几个字也就罢了,女子无才便是德,书读多了没什么好处,再捡些女则、女戒之类的教教她也就算了。”
“嫂子说得是,我也是这么想的。”
陆氏左右看了看,她也不知道许杨氏之里哪个是知根底的人,想了想还是把一些话说出口了:“我前日见到了连家的老夫人,她说连家兄弟糊涂了,非说大丈夫功名未成不敢成家,这世上六十岁的进士都不稀奇,他若是今科还考不成就算是硬逼着他也要让他娶妻了,只是她认识的都是经商人家,问我认不认得读书人家的闺秀,你如今虽在寡居,也帮着留意留意,遇见好的只管遣人来告诉我。”陆氏这是委婉的表达,她不赞同许杨氏改嫁连俊青。
“我一个寡居之人哪能认识许多闺秀,这事还要嫂子帮着操心。”许杨氏笑道。
陆氏瞧着她确实对连俊青没有别的意思,听见他要娶妻还八风不动,总算把一颗心放下了,陆氏的娘家是有名的诗礼之家,早年出过守望门寡守了三十几年的烈女,旁人都说若是朝廷时兴旌表烈女,那姑娘一准能赚个贞洁牌坊,当然了,不知道是讽刺的成份多些,还是夸赞的成份多些,陆家一率当是夸赞就是了。
这样的人家还有男子四十无子方可纳妾,女儿嫁人也是要嫁到绝不纳妾的人家这样的规矩,婚事自然就耽搁了,陆氏是年近二十才嫁入的陆家,嫁给了比自己小了三岁的杨纯孝,当时许杨氏年纪幼小,听自己的嫂子把自己当成孩子训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习惯得很。
陆氏除了规矩大些,并无别的错处,对她这个小姑也慷慨得很,就算是当初许杨氏出嫁几乎搬空杨家的浮财,陆氏也没有半句埋怨的话。
这也是为什么陆氏今天在许杨氏跟前腰杆笔直的原由。
许樱一瞧自己大舅母的样子,就知道她私下想的让大舅母帮着母亲打理一下嫁妆,偷藏些金银的想法是错误的了,这个大舅母绝对不会贪自己母亲的一分一厘,可也绝不会赞同母亲背着婆家藏私财的行为,她不去举报给二太太都算是看在亲戚的面子上了。
他们正在说着家常,百合进来通报:“太太来了。”
许杨氏赶紧站了起来,亲自往外面迎,只见唐氏带着一群的丫鬟婆子往里面走,看见许杨氏和站在屋里的陆氏,唐氏的眼泪立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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