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不杀你

  漫天血光也消散，凌诺风也被震退数十步方才止住身形，喉咙一甜，一口滚烫的液体灌口而来，被他深深压了回去。

    余波刮过凌诺风，衣衫褴褛，乱发交错，亦是受了重伤。

    碰！！！

    墨崖砸入下方巨坑，掀起滔天尘埃，遮挡住了那里。

    所有人直打冷颤，就连前来观望的王者也震颤，好狂暴的一击！这样的战斗，即便是他们这些王者，也望尘莫及，根本毫无悬念。天骄，何为天骄？

    整片天地安静下来，落叶可闻。

    影夜呆呆看着这一幕，她感觉有些不认识两人了，不过十年，他们已经逆天。

    凌诺风咳嗽两声，感觉身体被掏空，元气几乎消耗殆尽，帝术，非常理度之。

    手中长剑寸寸断裂，不是承受不了这一击，而是承受不了帝术。

    凌诺风降落而下，忍着剧痛，一步步走向墨崖，他低估墨崖了，也低估圣道天珠了，如若墨崖有能力使出圣道天珠全力，他必败无疑。

    拾起一旁方天画戟，凌诺风斜指墨崖，语言冰冷而颤抖。

    “你永远不是我对手，永世被我压着，你说得对，一切该结束了。”

    墨崖咳出一口鲜血，脸色苍白，无力再战，摇头苦笑，没有言语，而是闭上了双眼。

    凌诺风在众目睽睽下举起方天画戟，一戟刺向墨崖脑门。

    不忍之人闭上了双眼，一代天骄，墨王墨崖，看来是大限已至了。

    墨崖表情井水无波，松了一口气，似乎反倒是一种解脱，露出一个凄美的微笑，他的脑海中，闪过一幕幕曾经的欢声笑语，那些刻骨铭心的誓言在耳边响起。

    “苍天在上。”

    “黄土在下。”

    “我，凌诺风。”

    “我，墨崖。”

    “还有我还有我，你们等等我……，我，影夜。”

    “今日在断魂崖头结拜，从此兄弟相称，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永不背叛，天地见证。”

    “如有叛者，不得好死，不得超生，永世化作孤魂野鬼，万世凄凉，受五雷轰顶。”

    “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

    “不对啊，为什么是兄弟相称？我是女孩啊？应该是姐妹，你们耍我，不行……我们再来一次。”

    “不要了吧？”

    “不要了吧？”

    “来不来？？？”

    “好好好，怕你了，不过不是姐妹，是兄弟姐妹！”

    ……

    “墨崖，你快带着影夜走，我留下断后。”

    “不可能，你留下断后？你拿什么断后？我们是结拜过的，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想让我走？没门，我墨崖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更不会抛弃兄弟！”

    “好，我们杀出去，杀！！！”

    “杀！！！”

    ……

    “诺风，你走吧，你会死的。”

    “你墨崖不怕死，我凌诺风也不是背信弃义之人。”

    ……

    “报！！！墨王，战王中计了，被敌方引入狼牙谷，孤军奋战，恐怕凶多吉少啊。”

    “你说什么？”

    “立刻点兵支援战王。”

    “墨王，我们已经……已经无可用之兵了。”

    “墨王，您不能去啊，您不能去……”

    “在那里的，是我兄弟，他等着我！”

    ……

    “墨崖，你听我说，这圣道天珠事关重大，你必须带走，如果我凌诺风陨落在了圣统遗迹，你替我照顾好影夜，照顾好凌家，快走！！！”

    ……

    墨崖笑了，笑得开心，笑得心安。

    他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没有一丝怨念，反而是一种解脱，他累了，真的累了。

    可是，那一刻迟迟不见到来。

    “墨崖，我不杀你，我们说过，有难同当，我受过的灭族之痛，你也要受，我受过的兄弟背叛，你……没机会受了。”

    凌诺风失魂落魄的声音传来，放下方天画戟，一步步转身离去。

    墨崖睁开双眼，眼中凄凉，露出一个撕心的苦笑，没有开口，心里却是疼痛：凌诺风，你还是下不去手，你忘不了，就像我一样，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