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掩有太守衙门令牌,是指挥的人,可以不去集合,他们不行。
岳凌风拍拍夜寒轩肩膀:“走吧,谁让咱们被编制了呢?”
对面房顶上再没了声音,萧掩放下粥碗,后又换了一只新的小花碗重新盛了一碗,又从架子上找了个食盒将碗放进去。
做完这一系列事情,他将食盒掩藏在广袖之下出了厨房的门。
门外厢房廊下,正好萧乙路过,萧掩叫住她:“在每个房顶布置下野猪夹,有人都跑到家里来了。”
萧乙一愣。
萧掩道:“等找到萧甲的替代者,这些事就不用你做了。”
以前这些事都是萧甲在布置。
提起那个伙伴,萧乙忍了几忍,叫住已经离去的郎君:“您难过吗?他被人杀死了,您难过吗?”
萧掩道:“我会帮他报仇的,你若因公殉职,也亦然会帮你报仇,这是道义。”
却没有感情。
日已沉没在西方,此时万家灯火,画里走出来的郎君被朦胧的夜空遮挡,再也看不清他的样子。
萧乙慢慢垂下手:“郎君……”
她后面的话没等说出来,萧掩回头道:“不要再让人进来了,更不要打扰我。”
那春风和煦的嗓音分明带着一抹威严,萧乙不敢再造次,低下头:“是。”
不过她还是不甘心,等主人的身影混着朦胧的黑消失在中厅之后,她抬起头蹙眉:“郎君为何不去找人,他手里藏的,是吃的吗?”
………………
队伍就在眼前,岳凌风却陡然间挺住脚步,后猛然间回头,看向萧园的方向。
夜寒轩问道:“你又怎么了?”
岳凌风看着夜寒轩:“萧掩为何会绝,不抓住对方不罢休的样子,他敢竭泽而渔,是因为李蘅远不在对方手上。”
夜寒轩声音提高了:“那在哪?”
岳凌风沉思着:“对,不在了,对方敢要那么多钱,我之前怎么没想到呢?又被这小子耍了。”
“不在了?!”夜寒轩的眼泪夺眶而出:“你说娘子不在了?死了?娘子人很好的,怎么就不在了?”
岳凌风:“……”
他捂住夜寒轩大哭的嘴,低声道:“你想想萧掩的姿态,还能慢悠悠喝粥,这是娘子死了的样子吗?”
夜寒轩嘴里呜呜呜的:“你们不是说他冷血无情吗?娘子死他不在乎。”
岳凌风表情变得肃然,再次回头看向萧园方向:“无情冷酷是真,可他对李蘅远,总能演绎的很深情,李蘅远还活着,在他手里,他却瞒着大家。”
夜寒轩跟着看过去,语气不解:“那他为什么这么做?耍戏咱们?让大家着急?”
岳凌风的声音迎着晚风,听起来有些飘渺:“如果我猜测的没错,他瞒着大家藏起李蘅远,是不想公布李蘅远被找到的消息,这样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大张旗鼓地利用太守衙门的力量,去查那些歹徒了。”
“萧掩啊,李蘅远失踪这种事他都能见缝插针的利用,这种人啊……全是功利,没有人情……”
………………
月上柳梢,光线从窗中投射到屋里,在地上留下清冷的一片。
对着窗靠墙的位置有一张简易的床榻,床榻下两个坐立的影子被月光和烛光拉的老长。
上面萧掩用调羹搅了搅粥碗,吹得不冷不热了才递到对面:“你自己喝,还是我喂你?”
对面是一位十四五岁的妙龄少女,少女头上裹了药布,显然有伤,但气色红润有光泽,茶色的眼睛有着精灵一样的灵动美感,如果岳凌风看到这一幕一定会被自己的智商折服,因为这人正是李蘅远,李蘅远没死不说,还休息在萧掩的卧室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