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掌心,呈三角形排列。”她看了看角落里的人,“我们对一下就知道这个人是不是罗子了。”
两人要掰开他的手查看,他一个劲揣住衣袖不让看。在这个需要用人的关键时刻,北赐又想起某位‘花瓶’,转头道:“那个……”
寐无张正坐在桌上,闲散地晃着一条长腿,笑眯眯地看她,“嗯?要我怎么做?”
北赐哈哈笑道:“帮我掰开他的右手掌心。”
寐无张浅笑着垂了一下眼眸,瞬间又掀起,这样一个微小又快速的动作,看在北赐眼里,就莫名多了很多趣味。她心里不好意思地想着:哎,这人真是,怎么总是给我提供抱大腿的机会呢?这多不好意思啊。
寐无张抬眼时刚好对上北赐那闪烁的水灵双眼,热切得有点过分。他又笑了。
寐无张脚尖点着地,轻轻松松从桌面上跳下来,往桌子一靠,歪着颀长的身子,朝角落的人开口道:“那位,麻烦抬一下头。”
光头青年竟然真的战战兢兢抬起了头。
北赐:“……”
阿茨:“……”
人跟人之间的差距为何如此之大?她俩掰了半天都没用,而他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就管用了……
寐无张又对青年说:“麻烦把右手摊开一下。”
光头青年迟疑片刻,神情挣扎,尔后慢慢伸出双手,还没完全伸展开来,他又胆怯地缩了回去。
但是其他三人已经看清了他的双手。黑褐色的皮肤,已经不能称之为皮肤了,更像是一层粗硬的皮甲,爬满了他的手心手背,一直覆盖到小臂臂弯,十分丑陋,触目惊心,难怪他一直藏着自己的手。
北赐觉得这玩意儿很眼熟。
阿茨看他的脸,果然跟记忆中的罗子一模一样,而且容颜还停留在他意外失踪那会儿的。
阿茨对北赐说:“他就是罗子。”
北赐挪近一点问:“罗子,你能开口说话吗?”
罗子点头,转过脸去,依然想要逃避面对北赐。
北赐也点头,道:“那好。那我问你,你现在还是不是人?”
罗子的眼里涌上泪水,摇了摇头。
北赐皱眉,继续问:“报纸上报道的变异人,是不是你?”
罗子点头。他似乎很不愿意说话。
阿茨小声跟寐无张解释:“罗子是三百多年前出生的人,曾跟她有过婚约。”阿茨指了指北赐,又连忙补充:“不过那是阴差阳错订下的婚约,就,唉,说来话长。”
寐无张维持浅笑,“那就长话短说。”
北赐站起身,“长话短说就是,我把他当成小朋友,利用了他,住进了他的大家族里,所以当年才不至于流落街头。”
罗子:“……”
阿茨:“……”
不带这么直接的吧?这对罗子来说也太残忍了。
寐无张轻笑,“简洁明了的陈述,很好。”
北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其实也没这么残忍的,我们还是有点感情的。”
寐无张:“嗯?”
北赐:“朋友之间的感情。”
寐无张“嗯”了一声,满意地退回桌边,把事情留给她们自己处理。
阿茨把罗子拉起来,他萎在墙边,仿佛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脑袋又低了下去。北赐要他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罗子掀了掀唇,只道:“……我不是妖怪。”声音粗噶难听,如车轮碾过沙子。
又不是人,又不是妖怪,活了三百多年,双手长满了怪东西,时不时还会变成野兽。北赐和阿茨在人间游荡了这么多年,也没遇见过这等怪事。
北赐还想起一事,严肃道:“那天晚上,你为什么要在贫民窟巷子里绑人?”
罗子眼神躲闪,支支吾吾:“我那天,刚来到中欧不久……看见有人,这样……”他说着,用那双长满硬甲的手捏住自己的耳垂,声音小下去:“这让我想起了你……”
“……”北赐无语,“这就是你绑人的理由???”
所有走在巷子里偶尔捏了耳垂的人,都被一只野兽莫名其妙地抓走了,包括爱学着北赐捏耳垂的杰瑞。仅仅是因为这个小动作让罗子想起了他三百年前的未婚妻。
但是罗子拼命摇头,道:“……也不是!”
北赐:“那是?”
罗子的表情更痛苦了,又痛苦又自卑,他说:“我变成了那样之后,神智不好……”
他说的是变身为野兽时,理性的意识也会变得薄弱,更偏向于动物那样思考。北赐和阿茨懂了,心情复杂。
“你到底怎么变成这样的?”阿茨记得当年他是在围猎期间失踪的,家族里一直找不着人,便放弃了。所有人都以为他在野外丧生了。
被问及这个问题,罗子抱住脑袋,似是极度不愿谈起,最终只用粗噶的声音说了三个字:“……实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