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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做了腋下扫除,也就是肩膀那里也有伤口,甚至皮肤粘稠,原遥生怕景母一下子动作大了,视线牢牢的盯着老人家。
景先生皱眉,让两位阿姨盯着,可原遥就是不放心,景先生叹气一声,坐到原遥身边:“我跟你换换,你休息一下。”
原遥侧头看他一眼,不得不说:“你是男人,你不懂的。”
景先生还没说话,原遥赶紧说:“我是女人,你相信我,妈肯定愿意睁眼第一眼看见我。”
景先生想说可我才是亲儿子,可又没有这个立场。
这是她亲儿媳妇,而且原遥一直做得比他好。
思考一下后,景先生握住原遥的手,一切都在不言中。
白天,景母一直昏昏沉沉,医生给她用了一个支架,把两条胳膊架在上面,原遥觉得这个支架像是把人弄成受刑的鱼,连躺下都做不到。
晚上,老人家迷迷糊糊会喊疼。凌晨两点时,原遥靠在景先生肩上瞌睡,突然听到景母的声音,她一个惊醒睁开眼睛,抓住景母的手。
半夜三更,四处安静,景母哭的断断续续。
原遥借着床头亮光看着她,不知道怎么鼻子也酸了,咬住唇没哭出声,又轻轻喊:“妈,没事的。”
“您是不是想喝水?”
景先生也醒了,看着原遥握住自己母亲的手,默默去拿棉签沾水。
原遥虚弱朝他一笑,泪眼巴巴的坐在景母床沿,两夫妻一起把景母哄睡下,又疲累的靠在一起。
原遥抓着景先生的手,睁着眼睛看天花板,突然觉得两个人离的很近。
第二天,景母才算真正意义上的苏醒,可这也意味着疼痛感加强,原遥更加不敢离开。再加上以为支架的原因,景母只能用坐姿休息,一天下来那种难受可想而知。
晚上,景母又喊腰疼,原遥端着一碗小米粥一口口喂她,自己眼泪快掉下来。
景先生看着他生命里参与最多的两个女人,薄唇紧抿。
倒是作为病人的景母最乐观,高兴的说:“你们别担心,我还要参加你们婚礼呢,这次婚礼定在哪里好?国外?”
原遥哪有时间想这个,再说复婚哪里办婚礼的,赶紧拿起勺子说:“您先吃饭。”
景母眼神暗淡下来,半天才感叹:“哎,想吃肉。”
原遥哭笑不得。
这样坚持了足足半个月,原遥跟着身体都要拖垮了,景母终于获准出院,身体也出现一些好转的迹象。原遥几乎是小蝴蝶般飞着去办出院手续。
她太高兴了。
不过这只小蝴蝶平胸了,更像一只花蝴蝶,轻盈高兴翩翩起舞。景先生在后面愣是差点没追上,对着前妻背影好笑。
突然,他注意到角落里有个穿着病服的小姑娘藏在桌子下偷吃冰淇淋,景先生意思是置之不理,皮鞋要追上原遥,原遥却侧脸看向穿着病服的小姑娘。
小姑娘留着齐肩的黑发,松松软软的,可看上去也有十四五岁初中生的年龄了,躲在桌子下偷吃冰淇淋显得很诡异。
而这一层,是乳腺癌病房。
原遥愣神片刻,心口不知道为什么阵阵发凉,她想着一个十来岁的姑娘怎么也会患上乳腺癌,她这一生该怎么办,脚下下意识走几步,只不过这次她动作变慢,景先生两步便赶到她身边。
景先生没说话。
原遥不知道说什么,她清亮的眸子又回头偷偷看那个女孩一眼,这下那姑娘也发现了,手上拿着快要融化的冰淇淋,漆黑的眸子看向她。
那是一双毫无神采的眸子,黑的吓人。
原遥赶紧扭头,又忍不住回头看她,不知道为什么,她对这个小姑娘有种熟悉的感觉。
“遥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