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发生了那么些事情……而我,是不是也真的经历了那些事情……”
李乔沉默不语,同钱小沫一样,望着身上摇曳的树影。
“我真的没想过自己会活下来,或许,是命中注定吧。”
“在我看来,你会活下来,是因为雷铭,而不是上帝。”
钱小沫疑惑地看向李乔,李乔神秘的一笑,“没有人告诉你,两个月前,都是雷铭准备好的陷阱吗?他计划了很多版本,根据现场突发情况的不同,他随机应变。”
钱小沫蹙了蹙眉尖,表示自己并不清楚。
“在最后奎因对着你开枪的时候,雷铭其实算准了时间,军队的人应该很快攻破这里了。所以,在奎因开枪前的瞬间,同时有另外一个军队的人开了枪,正好击中奎因的右肩,影响了奎因开枪的准确率,奎因的那一枪才会有所偏差。”
钱小沫恍然大悟,如果不是这么一个偏差,她根本不会坐在这里晒太阳。
原来,两个月前的事情,根本不是表面上看来的这么简单啊!
如果当时雷铭将时间估算错误了呢?
她抿了抿双唇,难以想象当时的雷铭是以怎样的心态目视这一切。
他肯定比任何人都要担心,都要恐惧。
钱小沫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更多,她知道,雷铭肯定做了更多的安排!
“你想知道整个故事吗?”
“嗯,很想。”
“吃了饭我再和你讲。”
钱小沫看了眼手里的饭盒,甜甜一笑,一口一口地吃着。
李乔看着她一会儿,又缓缓转移了目光,望着眼前波光粼粼的池水,他的心思也不知道落在了哪里。等钱小沫吃完,李乔递上纸巾,忽然问道:“我们,还是朋友吗?”
钱小沫旋即一笑,“我们一直都是啊,为什么你会问这种问题?是因为疗养院有规定,员工不能和老板成为朋友吗?”
李乔怔了怔,心领神会笑道:“谢谢你,小沫。”
说完,李乔双手撑在大腿上站了起来。
“你还要和我讲故事呢!”钱小沫眼巴巴望着他。
李乔揉了揉她的秀发,笑道:“你有一个最适合讲这个故事的人,又何必等我来讲呢?”
钱小沫眨了眨眼睑,似乎明白,又似乎不明白。
“李院长。”
钱小沫忽然叫住了李乔,李乔回头,对上了她的笑眸。
“我不后悔,是因为爱。”
李乔良久地凝望着钱小沫的眼睛,最后,缓缓地,带着笑意,消失在了钱小沫的星眸里。
李乔走了没多久,钱小沫又晒了会太阳,才想自己回病房。
可是轮椅她怎么转也转不动,好像被什么东西卡住。
“你用轮椅的功夫还需要提高啊!”
轮椅后面多了一道力气,推着钱小沫走到了阳光下。
钱小沫不用回头,听声音她也知道,是连荣麟。
“又来陪夏沁和孩子吗?”
“嗯,明天就该出院了。”
“这么快。”钱小沫转过身来,瞪圆了眼睛望着连荣麟。
连荣麟的眉宇间再也没有了昔日的戾气与哀愁,终于有了属于家庭的温馨与美好。
尽管他的脸已经不再是记忆中的样子,但是他活下来了,这就是生命中最好的记忆了。
钱小沫还记得,夏沁生产那天,连荣麟说过,等孩子生下来,他们就会离开。
“是真的吗?你们……要走了?”
“该办的事情都办完了。”连荣麟徐徐呢喃着,“简念的遗体已经安葬在了连家的陵墓里,也算是落叶归根,回家了。而我们活着的人,也该为了生命,重新启程。”
钱小沫虽然不舍,但她十分尊重连荣麟和夏沁的决定。
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每个人面对现实的方式并不一样。
“你们要去哪里?”
“可能换一个城市,可能出国旅游,走到哪里就是哪里。”
钱小沫莞尔一笑,“还真的挺像你的作风。那你一定要给我寄明信片!”
连荣麟笑了,“你还敢收我的明信片吗?”
“为什么不敢?我会经常盼着你的明信片!”
钱小沫笑了,笑得很美,很灿烂,很纯真。
连荣麟有刹那的恍惚,好像所有的磨难都不曾发生,好像他们一直都像普通人一样过着普通的日子。最后连荣麟送钱小沫回到病房,挥手离开的时候,连荣麟缓缓半蹲身子在钱小沫的面前,依旧是他曾经说过的那句话,“对不起,小沫。”
“没有什么是永远无法原谅的。”
一句话,很轻,却也很重。
钱小沫望着连荣麟渐行渐远的背影,他的脚还是有点跛,医生说好不了了。
世间上的事情就是这样,有失有得,至少连荣麟收获了一个家庭。
钱小沫一度很想问连荣麟,是不是爱上了夏沁。
可最后,钱小沫没有问,她意识到这个问题是多余的,也是愚蠢的。
这个世界上,原本就不止一种爱。
那她和雷铭,现在又算是哪一种爱呢?
两个月了,钱小沫整整两个月没有见过雷铭了。
思念与牵挂,在她的血液里沉淀发酵,随着她的心跳呼吸,已经融为她身体的一部分。
辗转,却无法对雷铭亲口倾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