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她的话后,却嗤笑一声,道:“冯婉华的丫鬟只出去过一次,陪着冯婉华如厕去了。”温含章很有些无语,冯婉玉姐俩既借口丫鬟看到,必是不想惹事的,但为什么又要告诉她?
朱仪秀扔了她一个白眼:“人家就是看出了你好打抱不平,才将坏事都推给你。”
温含章将脑袋垫在朱仪秀肩上蹭着,道:“她怎么没看出我最不爱惹事的!我跟张琦真已经掰了,掰了懂不懂?就是没交情了。”温含章自觉是个最怕麻烦的人,可冯婉玉他们却硬要将个大帽子戴在她头上,砸得她现在一脸郁闷。
朱仪秀瞅着她快皱成一团的脸,问道:“你要如何?”
温含章不加思索:“她爹身为大理寺卿,她都能把包袱甩出来。我只是个普通勋贵之女啊,我能有多大能量主持公道!”大理寺掌刑狱案件审理,最高长官就是大理寺卿了,大理寺卿可在九卿之列呢。
温含章可没发晕,冯家姐妹不想得罪将军夫人,她就有那个底气得罪她吗?张将军可不是那种没有实权能任人戳圆捏扁的将军,他是京卫指挥使,掌统卫军,有番上宿卫、护卫宫禁、守御城门、拱卫京师之责。能身在这个位置上,起码得是圣上的心腹之人。
她与张琦真断交,可以看成是女儿家的别扭。甚至她家大嫂看不上一个记名嫡女不出席将军府宴席也不算什么特别耻辱的事,但要换了别人掀了将军府的丑事试试?梅玉漱可以这么干,因为梅家本就是以“刚直”闻名于朝。
但温含章家中当家的甚至不是她一母同胞的哥哥。
冯婉玉这一次真是给她挖了个坑。
朱仪秀哼哼道:“就叫你平时不要对别人太好了!”她一早就看温含章照顾冯婉玉姐俩的事不顺眼了,这两姐妹算是与温含章有亲的,后头又来了个张琦真是怎么回事!
瞅着那姑娘长得呆头呆脑,就觉得人家没有心机,可若是个真的能交往的,张琦真怎么会直到来了芙蓉社才交下温含章一个朋友。
难道整个京城的闺秀圈子就只有她喜欢张琦真那一款的?到头来看看,还是只有她对她最好了吧?
朱仪秀心中嗤笑着张琦真,和温含章做了这么久的好友,都没发现她对弱小总是会忍不住伸出手。也幸好她没发现,否则投其所好,温含章一定会被她拐走的。
朱仪秀一贯有些独,她也不觉得这是个坏毛病。
她爹和她娘生了六个儿子,最后才生出她这个女儿,从小全家人都把她捧在手心上,他们家也没有什么嫡庶的,姨娘肚子全都不够她娘给力。
偏她又爱生病,一直以来就只有温含章不离不弃在她身边,不怕被她染了病,也不怕她突然犯病害了她。在温含章没定亲前,朱仪秀还一直想着,她有六个哥哥,如果有哪一个能把温含章娶回家来就好了。
可惜……
温含章突然想起上辈子那个在班上被人欺负的女同学,当日那恃强凌弱者的姿态和今日将军府如此相似,大抵这世上的事都是如此,弱小没有根基就要受人欺负,可是看着总是叫人不是滋味。她叹了一声,决定捂起脑袋,把所有假惺惺的愧疚全部抛到脑后。
福平楼是一家新开的茶楼,不过半月有余,就拿下了京城茶楼行业半壁江山。据闻这里的糕点师傅是前朝宫廷出身,家中祖祖辈辈都是专研糕点的。
上次朱仪秀给她的回信上就特地点了这家的名,温含章因为好奇,还让丫鬟出来买过一回。口味确实不错,但因为到家时点心已经凉了,也尝不出别人心心念念的那种味道。
朱仪秀刚才已经使人先来订了位置。两人戴着围帽,被小二引入了一间厢房中。小二有些抱歉道:“今日厢房已满,就只剩下临近楼梯口的这一间。”这里的位置确实有些吵闹,但两人都只打算坐一小会儿,品尝一下别人众口称赞的糕点而已,便没太为难他,给了赏钱就让人下去了。
说起来也巧,小二刚上了茶,温含章就听见楼下大堂中传来一个熟悉的如玉石相击般的磁性嗓音。她看了一眼春暖,春暖朝她点点头,温含章顿时没了兴致。春暖看见她家姑娘这样就发愁,还有两个月就成亲了,姑娘对未来姑爷这样的态度,以后可怎么办啊?